,可是漸漸的,除了恐懼。王再也沒有別的情緒。
星野之下的城池燈火璀璨。
相比山谷中清冷的望月王都,江淮卻是徹夜不息的熱鬧。
芙嵐捏著酒杯緩緩的靠近有了醉意的陳璇,有些忍俊不禁。方才這位皇女還說要同他比酒,結果才不到十杯,她便已倒下。
然而,醉夢中的人忽然伸手拉扯著他的衣裳,醉意熏熏的纏上來。“喂……”芙嵐驚得剎那扔掉手中的酒杯,伸手推開她。但陳璇顯然不打算放棄,再一次伸手擁住他。
“你……”懷裡的柔軟帶著濃郁的酒氣,他很不適應,鎖著眉想要把她弄開。雙手才剛剛抬起,懷裡的人卻忽然呢喃了一句:“景青玉……”
芙嵐聽得清清楚楚,一愣:“景青玉?”
那不正是送他來到江淮的人?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陳璇把腦袋埋在芙嵐懷裡,忽然低泣,“我知道……”
可初見便已傾心,她也無法推脫。雪天裡的那個青年,在她看見的第一眼時,就註定要把心交付了,可惜如今卻走到這樣的境地。她嫁人為婦,而他有戀慕之人。
“但是……”陳璇說著醉話,“我不放棄,我絕對不放棄,等到承諾實現之日,我就把你奪回來……”
芙嵐的手停在半空中,聽到她提起景青玉,大約也猜到了什麼。正想安慰她時,卻忽然聽到這樣一番話,不禁一震。那樣強烈的意念,幾乎是不顧一切。
“既然如此,又為什麼答應婚事?”芙嵐脫口問道。
陳璇昏沉之際,並沒有回答他,只是把腦袋埋得更深:“青玉……”
幾聲呢喃後,漸漸沉睡過去。
芙嵐嘆了口氣,把她安置到床榻上,轉身回去繼續喝酒。
然而劍眉下的眼眸此刻只剩下茫然——明明不願接受這門婚事的兩個人,卻不得不在今後的日子裡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真是可笑。他有他不願意接受婚事的理由,那麼陳璇呢,這個身為自己妻子卻愛著別人的公主殿下,究竟為什麼要接受這門婚事?難道也是因為權利和力量的壓迫?
翌日清晨,叩門數聲未見屋裡的人有反應,侍女不禁捂嘴一笑。正要走開,卻聽到傳來“嘭”的一聲,緊接著便連連幾聲傳來。
芙嵐睡夢中推倒案上的燭臺,落下時又颳倒酒杯。
陳璇醒來睜開眼,正看到這一幕。
想起昨夜裡,不禁一笑:“看來駙馬爺酒量也不怎麼好。”
他睡眼惺忪掙扎著起身,醉意還未消去,頭仍舊是昏昏沉沉的。
視線裡一身紅豔的陳璇漸漸靠近自己,接而便是她低低的嗤笑。
侍女推門進來,看到兩人相視的情景,臉頰驀然一紅,躬身就要退出去。陳璇卻喊住她:“回來。”
“是……”侍女旋即又小心翼翼應答著進來。
陳璇不再理會芙嵐,轉身走到妝案邊,喚過侍女:“把他趕出去,我要換衣裳。”
“啊?”侍女愣了一下。
陳璇喝道:“我叫你把他趕出去!”
“不用。”芙嵐抬手一擺,低低一笑,“我自己出去,不過……該瞧的我都瞧過了,你還在怕什麼……”
話一落音,侍女掩嘴一笑。
陳璇臉色一沉,摘下頭飾的手輕輕顫著。
但她的夫君絲毫未注意她,腳步飄忽的出了門。
“少主。”才剛走出來,門外早已有人等著。木蝶捧著衣裳站在轉角,面上有淡淡的笑意。
芙嵐走過去,扶著腦袋沒有說話。
木蝶不知從何處掏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瓷瓶遞給他:“諾……解酒的。”
他一笑,有些驚訝:“你竟然帶著?”
“當然。”木蝶頗為得意,“少主常常喝酒,我若不帶著,每天都要伺候一個酒鬼,不知有多辛苦。”
“呵……”他伸手接過,熟練擰開來將瓷瓶裡模樣如珍珠的一粒粒丸藥倒入嘴裡。口腔裡旋即一股馥郁芳香,貫通身體各處。所有感官轉瞬清醒過來。
——瓷瓶中裝著的東西,有一味是水蘭花,不知被木蝶加了什麼研製成如今的藥物。
她向來喜歡搗鼓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看他沉溺在酒罈子裡,便弄出這樣的東西。雖然不奇怪,不過他彼時還覺得沒多大用處,不敢嘗試,結果被她偷偷放在茶碗裡幾次,倒是覺得有用。
那時他還笑說:“拿我當藥罐子使了,不論什麼東西都要在我身上嘗試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