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雲按照綠庭所言逼問了胡商。
胡商被她歌酒一番灌下來,已無招架之力。
“好好好!我說我說,”胡商睜著迷醉的雙眼,還是在討價還價,“那你可得答應我,等著我,明年來我便帶你走……”
“只要你拿出一千金,就成。”素雲揮帕笑道。
胡商樂著攬過她,在她耳邊咬到:“好,那我告訴你,新買主是景州城的人……”
“哦?”她挑了挑眉。胡商繼續含著酒氣呢喃:“聽雨軒,是聽雨軒的人,那小廝扮成了貴公子,我也認得他……知道嗎?去年觀海節之時我曾受人之邀,得幸能上十二層雅座,那小廝便是那時在身邊左右侍奉的……”
聽雨軒!?
素雲不再聽他後邊的話,直露出驚訝的神情。
常人只知聽雨軒是整個臨海郡最豪華的酒樓,卻不知道聽雨軒是景氏的產業。可她知道,綠庭知道,趙已枝也知道。素雲一愣,難不成,景城王暗中竟然在也在收購毒草!?真是天大的訊息,她從胡商懷裡掙脫,急急忙忙去向趙已枝稟告。
胡商恍惚的鬆開了手,旋即抱過案上的酒罈子,豪放狂飲。
“嘖嘖嘖……聽雨軒那地方可真是美極,若不是侯爺邀請,我大概此生也不會踏上十二層樓……”打了個飽嗝,胡商的喃聲漸漸低了下來:“不過侯爺你可不能怪我……說好了今日來取貨,你不來,我只能將其脫手,否則……否則被人盤查,我就……死定了……”
胡商終於沉沉睡去。
素雲從房中離開後便急切的在鶯鶯燕燕中尋找趙已枝的身影。
在迎客樓裡見不到她,便衝入後院。趙已枝不知是從哪裡回來,身上還披著一件白袍,看見慌慌張張的手下微微有些不悅:“這麼火急火燎的性子何時才能改?”
“誒呀……這可是大事兒。”素雲一點也不懼怕她,從十年前跟隨她至今,她只當趙已枝是長姐,“知道新的買主了……”
趙已枝凝了凝眉。
素雲四顧後說道:“是聽雨軒的人!你可得好好問問祿爺是怎麼回事。”
“聽雨軒?”聽到此處,連一向穩重的趙老闆也不由得震驚,“聽雨軒買這些東西幹什麼?”
“管他幹什麼,總之買入這樣的毒草,定是沒好事。”素雲唾道。
“或許是他手下人擅自買入的……”
然而這時,綠庭卻不知從哪裡走了出來:“沒有得到他的命令,聽雨軒誰人敢擅自收入曼陀羅。”
趙已枝和素雲都微微一滯。
綠庭冷冷一笑,“還真是有趣,從五年前他離開景州奔赴燕州王宮開始,總會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既是他所買,那我們不如就放棄……”
“不!”趙已枝的話才說到一半,綠庭卻厲聲打斷,“這一次,我們就試試和景城王府爭一爭。”
月滿星野。
堂前隨後爆發一陣喝彩,將後院的寂靜掩蓋。
歌姬嚶嚶的唱著曲子取悅前來風遠閣**的客人。
“君王新承寵,佳人舞未央,月落美人懷,待君一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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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國喪
更新時間2013…11…3 21:43:30 字數:860
一日之後。從觀海節至皇子大婚的喜悅已經維持不到清晨。
鳳戒被陳煜緊緊揣在手掌心,他剛被朱兒從燕淑樓裡請回,醉意還未消退,然而面對棺木裡那具像如枯木焦黑的屍體,整個人卻猛然一震。
太子妃薨逝。
當日光從東方遙指而來時,東宮已經傳出陣陣哀號。
漫天雪白幡幔被人懸掛起。
東宮上下人人一身素縞,暗沉得彷彿沒有生息。
幾位良媛跪在靈堂下哀泣著,眼淚止不住簌簌往下落。
面對僅有數面之緣的亡妻,陳煜百感交集,忽地朝棺木跪了下來,捧著腦袋磕在地上。
趙良媛最先驚到,但陳煜磕頭下去後卻再沒抬起來。額頭扣在冰涼的地面上,寒意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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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王戰死,太子妃薨逝。
短短几日內生出這樣大的變故。王權頃刻間搖擺如風中草束。
禮部接二連三發喪。
西南蕭家一時間如墜低谷。而西南王膝下無子,王位繼承之事隨之變得渺茫,那些大權在握的人一個一個對此虎視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