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說不過他,索性不再應聲。
細細的柳眉蹙成苦悶,襯著那雙快要泛出淚珠的眼眸。
“我是為你好,景青玉的事,你別再管那麼多。”芙嵐從來不喜歡惹得女人落淚,這會兒又安慰道。
陳璇撇嘴不語。
他又說:“景青玉遭了刺殺,定是惹了不該惹的人,我們若出手相救,便是在大淮多了個敵人,若說知道刺殺他的人是誰還好,可刑部查了這麼多日一無所獲,想必那人也不簡單。陸桑何故去蹚渾水?”
“青玉的事,我定要管!”陳璇含著淚,語氣卻不肯示弱。身為公主的傲氣深深鑲入她骨子裡,“救人一命舉手之勞,又怎會惹上刺殺青玉的幕後主使?”
“你就不懂了吧?”芙嵐嗤笑,“那人要置景青玉死地,我們卻去救人,這不是與他作對是什麼?”
木蝶推門進來,顯然是聽到了這番話,她一面將手裡的宵夜放好,一面勸陳璇:“少主所說並非不無道理,少夫人還是不要管景州的事才好。”
陳璇冷哼一聲。她如今的境地都是因為景青玉才隱忍著,對他的情義之深早就到了不顧性命的地步,又怎會不管他。
芙嵐伸了個懶腰:“木蝶,今夜換你看著少夫人。”
“是。”木蝶垂首應下。抬目之時,芙嵐也已離開。
陳璇恨恨的砸桌罵道:“你們就是欺負本公主不會武功!”
木蝶笑了一笑算是回應她。
自從知道景青玉出了事,芙嵐就與木蝶便輪番值守看著陳璇,以防她偷跑到景州去。她雖是大淮的公主,可如今更是陸桑的少夫人。事事都代表著遠海來客,如何能輕舉妄動。
芙夌說過,大淮的事能少管就別管。
從房中出來,芙嵐玩趣的朝蘇婺走去。
“別跪了。”他拍了拍蘇婺的肩,笑道,“沒有十石黃金,做什麼都沒用。”
“駙馬爺,蘇婺求您救我家王爺一命。”蘇婺仍不願放棄,只是十石黃金的事他也不能應承,楚徽宮修繕後,景城王府的庫房那還能籌得那麼多的現錢,即便是加起臨海郡所有的產業,也無法一時補足。
芙嵐故作深沉嘆息一聲:“誒,可一時間,我這兒也沒有神蛇,神蛇都在矢蘭島的毓池裡,來去萬里幾日裡恐怕也取不回。不過有了錢……”他四顧後附在蘇婺耳邊低聲道,“我倒是可以冒險去把我姐姐手裡的那一隻偷回來。”
蘇婺雙目一亮,旋即又沉下去:“可十石黃金……”
知確他猶豫,芙嵐一笑:“你們王爺也許並未中蠱,是那些大夫亂說罷了。”
“不是大夫說的,是蕭姑娘說的。”蘇婺看著近在咫尺的那一雙眼睛,“駙馬爺難道會眼睜睜看著我家王爺重病不愈?如今的十石黃金,怎比得上景家今後給駙馬爺的扶持?”
看著芙嵐逐漸凝固的目光,蘇婺話末後再度低下頭去。
片刻,耳邊傳來冷笑:“景家如今還有與我談判的資本?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刺殺,可想而知,景青玉招惹了難以對付的敵人,別說扶持我,你們都要自身難保了。”
芙嵐直起身子,想到因三幹賞金而與景青玉的那一番協議,頓時有些後悔。這些日子,他在江淮暗地探查大淮權貴盤根錯節的關係,發覺景城王府根本不如表面那樣風光,什麼富可敵國、受帝王重用,僅是外人的看法而已。他拉攏景青玉,到底是不是對的?還是,直接拿他十石黃金來的更好?
第六十七章 舊人難忘(4)
頓時,芙嵐突然明悟了什麼,又俯身問蘇婺:“蕭姑娘?哪處來的蕭姑娘?”
蘇婺以為他懷疑蕭鈺的說辭,忙解釋說:“西南郡來的蕭姑娘,她說自小見慣了那些害人的毒蠱,應當錯不了,王爺這幾日病著,太醫也說不出緣由,大約便是蕭姑娘說的那樣了……”
芙嵐眉眼攀上一絲欣喜,兀自喃喃:“蕭姑娘,蕭姑娘,蕭鈺?”
最後那兩字重了些,蘇婺聽見直點頭:“正是蕭鈺姑娘。”
“這麼說,她在景城王府?”芙嵐難掩住喜悅,來回踱了幾步後連忙拉起蘇婺,“快帶我去景州。”
他的突然變卦讓蘇婺一怔。
但不過片刻,連日的疲憊便被芙嵐態度的轉變驅散。
蘇婺硬撐著站直了身子:“蘇婺這就隨駙馬爺回景州。”
“越快越好。”芙嵐似乎忘了自己方才還百般阻止陳璇接近景城王府,倒是他迫不及待的蹚入這攤渾水。
燈火熄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