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丟棄這具身體。
二,憑藉著感應讓本體趕過來救場。
內裡是個元嬰修士的伏硯清定神思索片刻,執起一根隨手撿的枯木枝,在地上如沾墨的筆尖; 靈氣從指間流出; 凝聚成陣法。
一環扣一環。
從防禦到傳送; 從警示到攻擊。
觸一發則動全身。
繪完最後一筆; 枯木隨風化為飛灰,而伏硯清冷淡的抿著唇,唇色帶著一分蒼白。
體內靈力空蕩的感覺並不好受,但至少現在,他可以安全地將自己的本體帶來此處。
盤坐在陣法中心閉上眼,男孩的身體頃刻變得無力柔軟,而跳躍幾重空間之外,正於洞府中閉關的伏墨仙人睜開了眼睛。
伏墨起身,三千墨髮從玉冠中脫落而出,男人並未在意,如陳年濃墨的瞳孔波瀾不驚地掠過洞府的一方天地,指尖靈力凝結,瞬息便完成了和方才一樣的陣法。
踏入陣法催動後,一個呼吸後,從靈氣滿溢的洞府來到了靈力凝滯的世界中。
穿著月白色雲錦暗紋正袍的青年一眼便看見了不遠處人事不知倒在地上的自己的另一具身體。他揮手收了起來,接著將陣法都消除,而後閃身離開了此地。
既然來了,他便好好查探一番此處。
伏墨不認為自己當得博學之稱,但幾千中世界的語言,他大概也聽過幾分,這個世界中的,卻是陌生至極。
這裡的人實力強勁,且身體內有一種他尚未弄懂卻神似妖力的力量,若是運用得當,也不失為一個歷練之地。
不過……
伏墨腳步一頓,腦中閃過一絲其他的念頭。
是不是該去鳳花村看看那個孩子是否平安到了?
不待他想的更多,已是有原住民發現了他。在一片黢黑麥色中,一抹白實在是太過顯眼。
“你這個人!從哪裡來的!”
伏墨垂眸,他聽不懂此處語言,但看著越來越多氣勢洶洶的人圍過來,也知不是什麼好預兆。
然,修劍者,當戰則戰。
左右,打服了,才能安靜下來。
三尺冽冽寒光劃過,鋒銳的劍鳴聲響徹,激起人心動盪。
看著朝自己攻過來的人群,最中央的修長身影分毫不亂,出劍時天地動盪,恍若百鶴啼鳴!
凝滯的靈氣被牽引,脫去了無形的束縛,狂潮般向著那個人那柄劍湧去!
內城深處的幾人抬頭看見變換的風雲,眼皮一跳。有人臉色大變。
“立道者?!”
想來百萬修士中也不一定又一個立道天驕,此人是誰,竟能以立道之身,攪動天地。
離得最近的蛇族族長飛速向著源處趕去,等他到了那處,只看見一群被劍意壓得直不起身的人和最中心的那個人修。
他的劍意喧囂著,然而墨色的瞳孔極為平靜的看來。彷彿被天道眷寵偏愛的容顏上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
一片壓抑黑色中,只有他,極冷,極清,極靜。
蛇族族長瞳孔驟縮,就算他為出竅期,也不能肯定自己一定能夠打過一個元嬰期的立道人修。以立道之身越級而戰的例子,還少嗎?
伏墨沒有將這些人都殺了,他首先要了解此地的語言。元嬰期修士的神識強大,若是有可供學習的玉決或是書籍,他很快就能記住。
幾日後——
伏墨的視線掃過空蕩的房間,毫不停留的離開,而領他來此處的蛇族人不理解這位座上賓為何每日都要來這個客棧的一個房間看一會兒,不過被族裡的人囑咐過,只做好自己的領路人和介紹人就行。
蛇族族長佘興也派人查過,知道這個房間曾經住過兩個小人修,大概這位是那兩人的長輩。
伏墨回到了佘興給他安排的住所,開始勾畫陣法,垂眸看著輸入靈氣後沒有絲毫反應的傳送陣,眼底是思忱。
這地方很是古怪,除了他一開始把自己的本體召喚過來時成功了,而後不論什麼傳送陣都無用,最多隻能從這城中傳送到此界的另外一地,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在這裡,沒有人能離開。
透過和蛇族還有其他幾族的交流,伏墨瞭解到這些年的確是有不少人陰差陽錯的到了這裡,但是能夠離開的,沒有一人。
唔……不,有一個。
——楊小小。
伏墨的思路偏離,從第一次見到那幾個奇怪的女娃娃的開始,想到她們一路風風火火的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