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曉眼裡閃過暗光,若是幾天前,哪怕他帶著好奇這幾個女娃娃特別之處和她們套近乎,也不一定會為她們出頭。只是桐曉可以說是至親的師尊在和歹人對戰受到重傷後; 身體幾乎是肉眼可見地衰敗下來。
桐曉師尊待他如親生子嗣,當在無彌大會知道這個遲來的訊息時,師尊的傷勢已經不容遲疑。
桐曉無法想象自己往日威嚴心軟的師尊會變成那種枯敗得彷彿下一刻就要寂滅的形象。
宗門也去請其他醫修和丹修藥修大能; 在此之前; 他們想方設法用著充滿生機靈氣的靈珠拖延著桐曉師尊的生命。
但是靈珠如此珍貴; 尤其是玄品以上的靈珠。宗門之中也分派別,桐曉師尊快死了,也總有那麼些人不希望看見宗門花費著巨大資源去吊一個將死之人的命。
聽聞掌門被那些小人說動,桐曉心下痛恨; 卻無扭轉餘地。好在掌門惦念其師尊這些年為宗門做出的貢獻; 沒有全部撤了; 但也減少了靈珠的供應。
那些靈珠根本不夠維持師尊的生機!
桐曉師尊座下的弟子都知這一點; 不約而同地分散各地去尋找。
桐曉是參加無彌大會的人; 師兄制止了他回來,畢竟下一場比賽不知何時才會開始,而無彌大會最終的排名獎勵也是許多小宗門甚至大宗門都不能忽視的動心。
桐曉只能含著滿胸無可發洩的壓抑,帶著碰運氣的想法去了無彌大會指定幾個城內的古市。
碰見楊小小的那個不是第一個,卻是最後一個。
桐曉本就是惡劣肆意的性子,而在看見楊小小靈魂之外那龐大肥胖的殼子,卻有一雙清澈透淨彷彿從未遭受過這世間一切傷害的眸子時,心神顫動後,剋制多時的負面情緒更是傾瀉而出。
憑什麼他們在體會有心無力的時候,有一種人還能這麼天真無邪!
桐曉抱著惡意靠近,戲耍著大漢,卻彷彿被上天戲弄一樣,自己尋求的靈珠也是在那個大漢手裡。桐曉的聲音啞了幾瞬,他厚著臉皮上前詢問,接著敗在那幾個人純黑的瞳孔中。
出乎意料的,楊小小賣給了他。
桐曉將靈珠寄回宗門附加一段口信後,他在當天晚上就得知他寄回去的靈珠生機濃郁,甚至將師尊的形勢變得更好了幾分,連終於請來的丹修都嘖嘖稱奇。
現如今,多虧那枚玄品靈珠,師尊的情況穩定下來了……
桐曉捏著傳信的玉決,忽而抬手掩面,唇角卻勾起。他自嘲地輕笑,腦中卻回憶起楊小小和體型極為不符的一雙墨瞳。
他想,大概這世上真的是有那麼一些人,天生運道比他人好一些。大抵是他們能夠一直保持著純澈之心的緣故,上天都願意偏寵一些吧。
知道自己道心還不堅定易於遷怒他人的桐曉嘆了口氣,打算第二日就退出無彌大會的競爭。以他現在的狀態,就算再走下去,也不會比現在更好了。
然而他剛走到辦理處準備上交令牌後,遙遙的就聽見王二丫的一聲大吼。
桐曉從隊伍中走出來,走向楊小小她們的位置,凝神恰好聽見那名弟子的話,不禁冷笑一聲。
那名弟子倒是不認得桐曉,但看對方很有來頭的樣子,他謹慎地又改了口風,卻不自覺流露出一絲蔑視:“若是參賽弟子自然是不用的,但是如果是被淘汰了的,就要負責賠償。”
反正這名修士再怎麼的不是辦理處人,就不能觸碰到具體的規章制度,他說的也沒有錯,這一條的確是有的。
楊小小準備摸出靈石的動作停了,她用一種十分困惑的眼神看著三番兩次改口的弟子。
趙秀清雖然看不見弟子的臉,但是她明白這個人是故意的了。她趕在雲檀子之前開口,稚嫩的聲音中滿是不開心:“你剛剛不是這樣說的!”
弟子百無聊賴地回答:“那是我方才沒說完,不管怎樣,你們都是要交錢的!”
桐曉顛了顛自己手裡的令牌,把它重新放回懷裡,挑眉問道:“那是不是一個院子裡只要有一個透過試煉,就算是能夠免費修繕?”
“這是當然的。”弟子點點頭,又聽見面前扒著桌子的女娃娃懷疑的聲音。
“你不會再改了吧?”
“自然。”
雲檀子分外不喜弟子散漫的態度:“嘖,你們辦理處的人都是這個態度?”
旁邊辦理處的弟子耳朵一動,修士都耳朵尖,他們離得近,自然是知道那個弟子故意找茬,正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來辦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