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別院吧。”馬車內又安靜了好久後,四阿哥的聲音才響起了,語中沒有一絲溫度。
“爺,奴才說句不該說的話,郡主今兒個有句話說的在理,府上出了事兒,您還是回府比較妥當,奴才知道您生氣,可不管側福晉是不是故意嚇唬您,想要引您去她屋裡,也不管福晉是不是拿大阿哥爭寵,他們比較都傷到了啊。”蘇培盛知道自己不該說這些,可是一想到旁人都會誤會自家主子,他心裡頭就難過。
更比說連主子很在意的小郡主都誤會主子是個無情無義的人,連妻兒都不顧了,還跑進宮去溜達。
四阿哥聞言卻是眼前一亮,看了一眼蘇培盛,低聲道:“原來如此。”
“是是是,那是肯定的,郡主知道您是好人,怕人誤會您,所以才會那樣說的。”蘇培盛點頭如搗蒜,他知道自家主子很在意小郡主,當然撿好的話說。
“那就回府吧。”四阿哥冷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欣喜,儘管很難讓人察覺,但是蘇培盛從小跟在他身邊,哪能不知道呢。
四阿哥今兒個心裡的確不痛快,一想到昨日回府時,府裡鬧翻天的樣子,他心裡沒來由一陣煩悶。
天下如此之大,他想找一個心中的淨土都是妄想。
也是在厭惡府裡妻妾爭寵,厭惡雞犬不寧烏煙瘴氣的後宅。
說實話,不管是後宮也好,那些王府也罷,甚至是富貴人家的後宅,幾乎沒有一家是安寧的,旁人都能過,他為何不能過呢?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可是,聰明如他,已經習慣將所有事兒都掌握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哪怕是後宅,裡面發生的那些腌臢事兒,他都一清二楚。
雖然自己府裡比起旁人府裡已經好了無數倍,可是一旦出事總是讓人心裡發堵。
就說昨日吧,李氏其實身子無礙,就是氣他沒有過去才折騰,鬧到後來說是肚子疼動了胎氣,等他問了大夫才知道是她半夜裡吃壞了肚子,根本不是動了胎氣。
再說嫡福晉那兒,那就更讓他生氣了,孩子是撞到了,可卻是那個女人給孩子擦了不該擦的藥,才使其腳背高腫的,她竟然拿自個的親骨肉來爭寵,實在是可惡。
“爺,其實各府各院都是如此的,咱們府上已經算清淨了。”蘇培盛見自家主子臉色緩和了一些後,壯著膽子說道。
他可不想看到主子不開心,事實上,他們四貝勒府真的算安穩了,只是這次因請不到太醫的緣故,弄得人盡皆知。
蘇培盛自小跟在四阿哥身邊長大,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是個什麼性子,那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人。
“知道了。”四阿哥淡淡的應道。
蘇培盛見此,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笑容,這證明他家主子已經沒有將那些事兒放在心上了。
回府後,心中忐忑不安的四福晉和側福晉李氏相繼到他屋裡請安,四阿哥只是吩咐她們回去歇著,旁的什麼都沒有說。
老實說,這次她們只是任性了一回,碰巧就遇到沒有太醫,加之端敏長公主霸道,這件事兒就被無限擴大了,如今內宅這點事兒已是人盡皆知,弄得四福晉和側福晉兩人都有些面上無光,覺得很丟臉。
“下次別再拿你的肚子來耍手段,也不嫌丟人。”回去的路上,四福晉冷冷的看了側福晉一眼,沉聲說道。
李氏聞言有些生氣,不過卻故意挺了挺肚子笑道:“福晉說的是,妾身肚子裡這個未出生的,哪裡抵得上已經出生的尊貴,更別說是嫡長子了,福晉可要看顧好咱們的大阿哥才好,今兒個撞到,明兒個碰到,會嚇到人的。”
四福晉聞言冷哼一聲,加快腳步揚長而去了。
側福晉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眼裡閃動著兇光,又聽身邊的奴才說四阿哥叫了嵐嬌去用膳,更是氣的直跺腳,卻偏偏不好發作。
“主子,天冷路滑,咱們還是回去吧。”跟在她身邊的丫鬟低聲勸道。
李氏聞言雖然有些不甘心,還是離開了四阿哥的院子。
靳府蘭香院中,靳水月正悶頭在紙上畫著一些東西,細看之下都是瓶瓶罐罐的,可她畫的卻十分專心。
“主子,四貝勒爺要的東西,您還要配置嗎?”妙穗見她畫好了,收了筆,才地上問道。
“不必,他肯定還沒有用完,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靳水月有些鬱悶的說道,隨即看著妙穗道:“以後沒事別在我面前提他。”
“哦。”妙穗聞言頷首,臉上有些訕訕的。
被妙穗這麼一提,靳水月又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