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能得到名分了呢,沒想到過了半年多了,石氏都挺著大肚子了,依舊是個官女子。
雖然石氏在靳水月眼裡並沒有看見鄙夷和嘲笑,但是她還是覺得有點兒侷促不安的。
她出身本就不高,一開始只是宮女,能被皇帝看上,完全是運氣,如今這運氣已經用光了,她有了身孕,可皇帝卻沒有給她任何名分,她如今還是個官女子,不知道被宮裡多少人嘲笑。
除了那些娘娘們瞧不起她,就連宮女們私底下都笑話她,也只有她身邊跟著伺候的這個小宮女,才把她當成了主子。
“你來千鯉池餵魚嗎?”靳水月何嘗沒有看出石氏的忐忑和尷尬,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只能轉移話題。
“是,今兒個雖然不熱,但有些氣悶,妾身方才一時忍不住,就想戲水,福晉大約以為妾身想尋短見。”石氏並沒有再往下說了。
方才她真的不是想尋死,只是想玩玩而已,只是水邊還是很危險的,她的宮女又去拿東西了,如今想來還是有些後怕的,只要有人輕輕推她一下,她就沒命了,所以靳水月把她往上拖時,她也嚇壞了。
靳水月聽了石氏的話,也有點尷尬了,感情人家不是要尋死,是她自己看錯了,還去拖拽人家,可把人嚇壞了。
“抱歉,我看錯了。”靳水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福晉言重了,妾身應該謝謝福晉才是,妾身有著身孕,本就不該坐在池邊,更不該想著去戲水,這稍有不慎,便是滅頂之災啊。”石氏福了福身後說道。
靳水月聞言連忙搖了搖頭,又和石氏寒暄了幾句後,才各自朝著不同的方向走了。
今兒個鬧了個大烏龍,靳水月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過……直覺卻告訴她,石氏方才怕真的有想跳進池子的衝動,至於到底是不是真的,靳水月也沒有去想那麼多,這些都是皇帝的事情,她這個做兒媳婦的,還是遠離為妙。
沿著池邊走了幾丈遠,靳水月就停下了腳步。
不遠處,佟貴妃正搖著扇子,輕輕向靳水月招了招手。
“貴妃娘娘萬福金安。”靳水月立即過去行禮。
“起來吧。”佟貴妃輕輕拉著靳水月的手,柔聲笑道:“好幾日不見你了,你這丫頭終於捨得進宮了。”
靳水月聞言嘿嘿直笑,她這些日子都陪著四阿哥去了,的確甚少進宮。
“傻丫頭。”佟貴妃輕輕揉了揉靳水月額前的劉海,柔聲道:“方才我見你和石氏在一塊說話,日後還是離她遠一些吧。”
“嗯。”靳水月聞言輕輕點了點頭,反正她和石氏也不熟,方才也只是碰巧遇到而已,日後想見面都不容易。
雖然靳水月沒有多問,但佟貴妃還是拉著她的手笑道:“這石氏,原本只是個宮女,卻被皇上看上了,一開始也頗為受寵,只是皇上他……一向對於出身較低的宮女和嬪妃……不太重視。”
靳水月聞言忍不住撇了撇嘴,那哪裡是不大重視啊,完全是看不起人家的出身嘛。
“所以並沒有給她什麼名分,後來她有了身孕,皇上也沒有任何旨意冊封她,不過……皇上也不是頭一次這樣了,我們這些老人,也見怪不怪了。”佟貴妃說到此微微一頓,低聲道:“不過……這個石氏,和太子的額娘孝誠皇后有些神似。”
“神似。”靳水月聞言有些吃驚。
“是,有點像,不過石氏出身寒微,哪裡有孝誠皇后那樣的氣度,和孝誠皇后一比,便顯得很小家子氣了。”佟貴妃笑著說道。
“哦。”靳水月聞言點了點頭,低聲道:“娘娘,這石氏從前是誰的宮女?”
佟佳氏聞言轉過頭看著靳水月,臉上露出了一絲讚賞之色:“她啊……從前是在毓慶宮伺候的,不過……聽說一開始只是個粗使的小宮女,後來太子妃瓜爾佳氏嫌她粗苯,便打發她出了毓慶宮,後來,內務府又將她派去奉先殿灑掃。”
靳水月聞言笑了,奉先殿……那可是皇家祭拜祖先的地方,孝誠皇后的牌位也在裡面呢,皇帝也時常去奉先殿。
“這個石氏,極有可能是太子那邊的人,所以你要離她遠一些。”佟貴妃也知道靳水月他們和太子不對付,上次四阿哥被皇帝鞭打,她心裡的怨氣到現在還沒有消散呢。
都說皇帝對她姐姐孝懿皇后最為寵愛,四阿哥是姐姐養大的,皇帝從前也是愛屋及烏,可是現在卻那樣苛待四阿哥,偏心太子,這讓佟佳氏非常不爽。
“娘娘放心,我不會和她有所往來的。”靳水月輕輕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