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部分(2 / 4)

小說:桃華 作者:水王

在半路上過夜了。

桃華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怎麼臉都吹皴了……”這肯定是隨便拿水洗了臉又沒擦乾淨,硬生生被風吹的。軍營裡頭的日子到底是過得苦,初一十五又是男人,不會這麼細心。再加上西北的風硬,吹在臉上跟刀子似的,可不就把臉弄成這樣了。

蟬衣跟在後頭。軍中不可有婦人,沈數進了軍營,她就不能跟著去伺候,只能留在定北侯府裡了。今日聽說沈數回來,她立刻就出了院子來迎接。西北是個什麼樣子她心裡最清楚,沈數在營裡被風吹皴了臉也不是頭一回了,因此她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拿了一瓶子潤臉的脂膏籠在袖子裡。

若按著從前,這會兒她該和蝶衣把沈數迎進屋裡,打溫水來洗了臉——不可用熱水——再將潤膚的脂膏在掌心裡捂得溫熱了,才細細塗上。蝶衣免不了再要將初一和十五埋怨一番,嫌他們伺候得不周到,而沈數會笑著替兩個侍衛辯解一番,說營裡並沒有那麼講究云云。總之,屋子裡全是他們的聲音,洋溢著輕快與溫馨。

但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蝶衣學護理學得忘乎所以,今日才一回府,就跟著那顧太醫跑去善堂給幾個得風寒的孩子們看病去了。而沈數身邊陪著的是桃華,周圍簇擁著的也是蔣家陪嫁來的丫鬟們,竟是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蟬衣的手在袖子裡攥住了那盛著脂膏的小瓶子,冰涼的瓶子硌得手心生疼她也不覺得,只亦步亦趨跟著前頭的人。

然而那些人似乎根本就沒把她看在眼睛裡似的,有人打來熱水,有人拿來擦臉的脂膏,忙碌而有條不紊,並沒有因為缺少她而出現什麼混亂。

“水不要太熱。”她聽見郡王妃在這麼說,一面將手探進水中試了試,就如她從前所做的那般,“澡豆少用,稍稍洗一洗就好,不要用力搓。”

蟬衣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等著沈數按慣例答一句:“哪有那麼嬌貴。”也如他從前無數次地那樣回答她一般。

然而她聽見的卻不是這句話。沈數笑嘻嘻地站著,並沒動手洗臉的意思:“你替我洗。”

薄荷和桔梗兒一起低下頭,桔梗兒到底年紀小,沒繃住嗤地笑了一聲,隨即被鄭嬤嬤狠瞪一眼,扯著她出去了。

薄荷沉穩些,還端得住表情,木著臉將水盆放下,也往後退。退到門邊還順手扯了蟬衣一把:“姐姐,我們去廚下看看吧。”

廚下有什麼好看的。沈數這個院子有自己的小廚房,然而今日是定北侯府家筵,大廚房那邊早就備好了飯菜,只等著一會兒定北侯父子回來就能開筵,根本用不著小廚房再做什麼了。

薄荷卻拉著她不放,硬把她也拽了出來,掩上門才皮笑肉不笑地道:“姐姐,裡頭有王妃呢,不用我們多事了。”從前她也覺得蝶衣沒規矩,唯恐會頂撞了桃華,倒是這個蟬衣看起來安分些。誰知在京城往安郡王府送妝鋪房的時候會被景氏看出了端倪來,從此她就緊盯著蟬衣。結果不盯不知道,一盯嚇一跳,果然蝶衣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簡單性情,倒是這個蟬衣怎麼看怎麼可疑。

蟬衣勉強衝她笑了笑:“妹妹說的是。不過王妃也是風塵僕僕在外頭忙碌了好些日子,回來若還這樣辛苦——傳出去外頭不說我們懈怠,倒要說王妃不矜貴,不像王妃的排場了。”

薄荷肚裡冷笑,嘴上卻道:“看姐姐說的。定北侯府治家最嚴,哪個敢隨便往外傳主子的事。再說王妃矜貴不矜貴,也不是看這些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人多了,若說這樣就算矜貴,姐姐倒問問西北的百姓們服不服。”

蟬衣傻了才會去問西北的百姓。這會兒桃華在西北百姓心目之中就是那活菩薩,誰說她一句不好,那些有孩子要種痘的人家必定群起而攻之。君不見前些日子隔離區死去的那些病人家眷們還會在外頭哭一哭,現在卻連動靜都沒有了。

憋了一口氣,蟬衣也只能笑道:“在西北自然沒有人談論的,就怕傳到京城裡去,被宮裡人說些什麼。我們是偷懶了,卻帶累了王妃的名聲。”

她抬出宮裡的人來,薄荷倒也沒話可說。太后和皇后都是無風也要興起三尺浪來的,這個擔憂不能說是無的放矢。然而她又敏銳地覺得蟬衣根本不是真心為了桃華才說這話,不免又憋了口氣,冷笑道:“連侯府的門都傳不出去,如何又能傳去京城?除非是有人見不得王妃好,有意在外頭胡說些什麼。只是這樣人若是查出來,想來侯爺和夫人也不會容她的!”

薄荷說罷,轉身就走了。蟬衣抬眼一掃,桔梗兒也沒了影,只剩一個鄭嬤嬤在稍遠處的廊下立著預備屋裡叫人,見她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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