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去研究那什麼說明書。
希望破滅的感覺實在太糟,成親王妃不由得有些口不擇言:“既說牛痘安全,怎麼又有險?若是有險,又何必說種痘是極安全的?難道是騙人的不成?”
桃華覺得簡直沒理可說了:“親王妃,對身體康健的孩子來說,種痘就是極安全的。”可是你的孩子身體根本不康健,那還講什麼安全,“兩位小公子先天不足,實在不宜種痘。”
“你說我兒子身子不康健?”成親王妃最不愛聽這個,頓時立起了眼睛。
桃華不想跟她再說什麼了。就算她能理解母親的愛子之心,也並不代表她就要在這裡聽成親王妃無理取鬧,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宮裡大公主如今也不宜種痘。親王妃每日定有許多事務,我就不打擾了。”
大公主不宜種痘,皇帝都沒說什麼呢,成親王這兩個兒子還不如大公主,那就更不必說了。
一提到皇帝,成親王妃就沒詞兒了,眼圈紅起來。桃華看她這樣子,心又有些軟了:“天花最易感染孩童,等兩位小公子成年,感染天花的危險也就小得多了。”
成親王妃擔心的就是兒子不能成年哪。成親王府到現在還沒有請封世子,就是因為長子身體尤其的弱。她雖然不肯聽別人說兒子體弱,但自己心裡卻是很明白的。
桃華從成親王府出來,嘆了口氣。這個頭開得可真是好,宮裡一位,成親王府兩位,都不能立刻種痘。這事兒要傳出去,恐怕其他人家對種痘也要心存疑慮了。反正桃華可以肯定,於黨一派絕對要拿這個事兒大肆宣揚,最好是沒人敢去種痘,他們大概就最高興了。
沈數在府外馬車裡等著她,聽了這話就笑:“他們說他們的,西北那許多人種了痘,也不是他們說說就能抹去的。”
“總歸這開頭不大好。”桃華搖了搖頭。
“這也未見得不是好事。”沈數卻笑了,“他們跳得越高,將來摔得就越重。何況,這事兒鬧一鬧也好,至少崔家之事就沒人再關切了。”
這幾日他淨聽見說什麼崔家女要嫁給他做側妃的事,簡直煩死人了。然而跟著崔敬的那些人還沒傳回有用的訊息來,也只能忍一忍。
桃華也笑了起來:“這倒是的。不過,當初我就料到大公主恐怕不能種痘,早想好第一個種痘的人選了。”這些日子內務府、欽天監乃至宗人府都把安郡王府立側妃的事兒當成個大事似的來操辦,竟然還有人跑到她這裡來問是不是該比規制多下點聘禮,這不是明晃晃的挑釁麼?
“誰是第一個種痘的人選?”沈數剛剛問完,自己已經想到了答案,“是柏哥兒?”
蔣柏華雖然才六歲,但小身板健康結實得很,正合適種痘。桃華早就打算好,給皇家的孩子種完之後,立刻就給蔣柏華種,現在倒是一舉兩得了。
不出沈數和桃華意料之外,一知道成親王府的兩個孩子都不能種痘,京城裡立刻就要炸了鍋,說什麼的都有,就連街頭巷尾貼的那些個種痘的告示,都有幾張被人撕掉了扔在地上,踩得一塌糊塗。
劉家的後院裡,陳燕正在剝一籮毛豆。
說是剝豆,其實是萱草在做,陳燕不過是坐在一邊擺個樣子罷了。劉之敬在蔣鈞手下的差事並未被奪,劉老太太對陳燕的態度也就比較寬和,大部分時間只要她擺個做活的樣子,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
不過時間已經是四月中,即使就這麼坐在院子裡,陳燕也覺得被太陽曬得有些受不住。她在陳家時每天都關在房裡做針線,到了蔣家雖然不必辛苦,但為了讀書學畫每日也是在屋裡坐著的時候多。且曹氏怕她曬黑,總是讓她少出房門,因此到了劉家這樣露天裡待著,她竟有些受不了。
“太太去廊下坐著吧,這豆我很快就剝完了。”萱草看陳燕額上一層細汗,便道。她是苦人家出身,雖然在劉家做的活要比蔣家多許多,倒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苦的。
陳燕看看籮裡的豆所剩不多,嘆了口氣道:“剝完再去歇著吧。”不然若是被婆婆看見,又要嘮叨了,她實在聽得不耐煩。
萱草看她不快,便想著法兒撿些高興的事來說:“這個月茶葉鋪子的生意比上個月好許多呢。”
“七兩銀子而已……”陳燕沒精打采。想想桃華的私產每年都是數千兩之多,她這七兩銀子簡直少得可憐。
“只要越來越多就好。”萱草當初是五兩銀子買進來的,還不如這一個月的進項多呢,“做生意總歸是這樣,做熟了就好。”
這話說得也不錯。陳燕想想也覺得心情好了一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