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有時間。
其實不用太后說,於銳也會拼盡全力的。他天生力氣極大,讀書不成,卻在學武上極有天賦,是於家的異類。若是別的時候,或許他在於家會是個不被重視的人,只能自己艱難地去走那條學武之路。但現在,於閣老年紀已邁,於家本支的子弟出色的又不多,於閣老極想再攬到一部分兵權,他這個從武之人就陡然重要了起來。於閣老特意為他謀劃,只要他在此次圍獵中力壓眾人奪得錦標,將來的前程就會一帆風順。
有這樣的許諾在前,於銳如何會不拼命?他選了最好的弓箭、最輕而結實的皮甲,以及特意挑來的最好的馬匹,做好了一切準備。可是,就在皇帝剛剛下令的時候,他就被人搶到了前頭。
搶先一步的是西北迴來的四皇子,安郡王沈數。
於銳聽說過沈數在西北上陣殺敵的事兒,但他一直沒怎麼放在心上。也不單是他,就算是於閣老,都不是十分相信的。
不說沈數今年才不過二十歲,單說他是皇室血脈龍子鳳孫,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又怎麼會去兩軍陣前那麼危險的地方?不過是因為定北侯統率西北,想在軍中給自己外甥謀個軍功,造幾樁功勞出來罷了。
所以於銳雖然覺得沈數會些弓馬拳腳,騎的那匹馬又是特別神駿的烏雲蓋雪,但也不覺得他能有多少成績,更不必說壓過自己了。
然而就是這個他沒怎麼放在心上的安郡王,第一個策馬衝了出去,還第一個開弓放箭,一箭就射倒了一頭鹿。
這個射倒可跟皇帝那種雖然射中了脖子卻未曾致命,最後還是被侍衛們撲倒的情況不同。於銳看得清楚,沈數那一箭是從左眼進去,貫右眼而出,雖然那鹿當時離得不算很遠,但已經撒開四蹄奔跑起來,於銳自忖若是自己去射,當會射鹿頸或鹿腹,並不敢去射鹿眼的。
只此一箭,就能看出來沈數絕非不學無術之輩,縱然在西北的時候沒有真正上陣殺敵,至少武功也是勤練的。
不過,於銳很快就顧不上思索了,因為沈數馳馬在前,弓如滿月箭似流星,才突入林中不遠,就已經一連射殺了兩羊一鹿,如果於銳還在那裡胡思亂想,就要被遠遠拋開了。
於銳為了今日已經準備了幾個月,豈肯輕易就讓人壓了自己,當即也是連連開弓。他早跟南苑的人透過氣,知道何處獵物最多,當即策馬直奔西邊,果然撞上了鹿群。
鹿群見於銳迎頭而來,自然是轉身便逃。南苑雖大,但皇帝來圍獵,管事的人自是從四面將獵物趕到中間,再拉以大網阻止逃出,因此鹿群跑來跑去,便是繞了一個大圈。於銳追在後頭,瞄上了那頭領頭的公鹿。
這頭公鹿身高腿長,一雙鹿角極是威風,若是射中乃是極長臉面的獵物。但它跑得快跳得高,於銳連放了兩箭都落了空,反而激起了好勝的心思,死盯著公鹿猛追。眼看追得漸近,於銳瞄準了又是一箭射出去,那鹿猛地往旁邊一跳,箭矢擦著它後背射空,卻陡然間又是一聲弦響,一支烏黑的箭從鹿眼中貫穿而過,這鹿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於銳猛地勒住馬韁,瞪著前方的黑馬:“安郡王!”
前方放箭的人正是沈數,他甚至都沒有讓馬匹放慢腳步,只是遙遙舉起手中長弓向於銳一示意,便旋風般地捲過去了。
於銳臉都青了。獵物近在眼前卻被人搶走了,更是自己一箭未中而沈數中了,這簡直比在他臉上打一巴掌都要過份!他盯著沈數的背影,猛地一抖韁繩驅馬跟上去——沈數能搶他的獵物,他也能搶沈數的!
兩匹馬一前一後從樹林中馳過,於銳兩眼已經不去搜尋獵物,而是緊盯沈數,只要沈數舉弓,他就立刻搶先出箭。這樣倉促,他的準頭自然也不大好,偏偏兩次遇上的都是狐狸之類獨行的小獸,草叢矮樹裡頭亂鑽,他一箭也未射中。
不過如此一來,野獸被他驚擾,沈數也沒有出箭的機會。在於銳第二次先射不中,驚得一隻鼬嗖地一下鑽進了土洞裡之後,沈數回頭看了他一眼。
於銳挑釁地昂起頭,眼角餘光瞥見一隻雉雞正驚惶地撲騰著從矮樹叢裡起飛,立刻一箭射去。幾乎在他舉弓的同時,沈數那邊也是一聲弦響,半空之中兩箭相撞,雉雞卻撲騰著飛遠了。
“你——”於銳怒髮衝冠,沈數卻只對他微微一笑,猛地一夾馬腹,烏雲蓋雪一聲長嘶,躍過一棵風倒木,將於銳甩在了後頭。
於銳握著弓的手幾乎發起抖來,正想不管不顧地衝上去跟沈數打一架,猛聽遠處傳來一片嘈雜的喊聲:“老虎,有老虎!”
老虎!於銳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