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無知無覺的陣法,說明佈陣的人手段比他高明太多,根本不是一個級數!
他身邊的薛起宗手託五行飛仙陣盤,三根蛇形一樣的指標開始快速轉動,不斷變換方位。隨後,薛起宗右手連連掐訣,牽引著指標的輪轉,為它們新增上諸多感應到的條件,諸如環境、地理、位標、人物等等,讓三根指標能夠更有目的性的尋找到陣眼。
這一手比起程慕笙當年要強多了,程慕笙只能被動等待五行飛仙陣盤的自我推演,而薛起宗可以進行引導和幫助,讓最終結果更加準確。
幾分鐘後,三根指標一齊指向了前方有些詭異的湖泊,昭示著陣眼在那裡。
連亭也在進行推算和分辨,他拿出金綠藍紅白五面小旗子扔在自己身邊,構成了一個五角星的圖案,他自己位於圖案正中。連亭嘴裡唸唸有詞,手中法訣不停施展,接著藍色旗子迎風大漲,一直漲到了約有兩人那麼高。
旌旗招展,獵獵作響,在風雪中遮蔽了眾人的頭頂。隨著法訣掐得越來越快,連亭身上冒出許多汗珠,被寒風一吹撲簌簌往下掉,剛掉到地上就變成了冰渣子。他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吃力,像是在與什麼無形的敵人對抗,十根手指開始僵硬,眼看再也無法順利掐訣了。
漲大的藍色旗子上絲絲白霧開始繚繞匯聚,隨著霧氣變重,整杆旗子劇烈抖動,給人一種馬上就要爆炸的感覺。
連英哲、席紫、班尼迪克和其他連家的修真者、潛力者不自覺往後倒退了幾步,下意識想要遠離那杆旗子。唯獨薛起宗依然守護在連亭身邊,目光中憂心忡忡。
他們一行人總共有二十二個,但除了連亭和薛起宗外在陣法上都只學到皮毛,對現在的情況起不到任何幫助。
這個時候,他們身邊又有不少人一個接一個出現,全都茫然失措,驚愕不已。在大致看清楚身邊環境後,大部分人明白進入了陣法,然後開始到處轉悠,試圖尋找到出去的辦法。
所有人都使用了護盾或有防護能力的法術、劍術,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在這個地方消耗得特別快速,一個法術撐不到三十秒就會失效。可如果任由風雪吹打在身上,又會有刀子割裂面板般的難言痛楚,承受不了多久便會愕然發現自己受了內傷。
潛力者們唯有不斷撐起護盾與法術,然後依靠著藥劑和丹藥來恢復消耗,隨即異常焦急的到處尋找生路,否則肯定支撐不了多久。
席紫等人同樣如此,丹藥不要錢一樣往嘴裡扔,只為了抵禦邪門的風霜雪雨。
唯獨站在五星五行陣中的連亭不受影響,風雪無法靠近他的身體,自然被排除在外。然而他現在的臉色比其他人更加難看,這個陣法超出了他所學所知的上限,他只能拼盡全力試圖構建一條相對穩定安全的道路,幫助他們脫困。
連亭的臉色急劇蒼白,他的手指移動得越發緩慢,像是遭受了重大壓力。忽然,他咬牙下定了決心,勾動心臟噴出一口精血到藍色旗子上,並取下手中一串有五種顏色五顆珠子的念珠,扔到藍色旗子頂端旗杆。
精血立即融入了旗子當中,讓旗子停止了越來越劇烈的抖動。上面已經濃郁到快要凝固的霧氣倏地被定住,從極動到極靜不過轉瞬之間的事情。下一刻,藍色旗子上方掛著的五色念珠光芒大作,明黃色的光亮如同畫卷一樣鋪開,直接穿透空中重重風雪阻隔,照射到了遠方的湖泊上,在湖泊的上空勾勒出一扇敞開的白玉門。
光芒投射到地面上,形成了一道約有三米寬的通路,為眾人指引著方向。
在這道光芒亮起之時,連亭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薛起宗早有準備,一把將他抓住並迅速蹲下背起他,並對其他人說道:“順著這道光芒走,不要走出它的範圍之外,要快!”
他說完,當先捏碎一張神行符,揹著連亭往冰雪中詭異的湖泊飛去。連英哲知道自己的堂弟為了創造這個機會受損嚴重,當機立斷道:“趕緊跟著走,不要掉隊!”
這樣一條道路肯定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所有人急急忙忙往三米寬的光照之路鑽,由於心急和彼此間沒有太多感情,不少人甚至發生了激烈衝撞,大有戰一場的氛圍。
席紫抓住身材矮小的班尼迪克,用匹練‘纏綿悱惻’包圍住兩人,讓其他人無法靠近和攻擊,還算從容的進入了光照之路中。
剛踏進裡面,兩人就發覺渾身暖洋洋的,再也感覺不到風雪的侵襲,不用再拼命運轉防護法術或是使用符籙保護自己。席紫和班尼迪克悶頭狂奔,不去理會身後還在爭執不休的人,自己逃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