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老頭子起身離坐,立即跪倒地面朝李探花磕頭謝恩道:
“李公子,你我非親非故,卻能仗義營救老夫,併為老夫解毒得以脫離淫慾苦海,如此大恩大德,容我許五湖代表漕幫上下一體向您拜謝,助本幫免於沉淪為奸人所利用!”
李探花聞言心中一喜,暗付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個老頭兒竟然是名動天下的漕幫幫主許五湖,連忙趨前扶起,作揖回禮道:
“許老爺子切莫施此大禮折煞晚輩了!您一向是吳王劉濞的得力左右手,為何反而落得如此下場?”
李探花和許五湖分賓主坐定,鵬鸞刀襝襟執晚輩禮,請安道:
“老前輩美號‘五湖游龍’,早於五十年前就名震四海,亡母曾對晚輩豎起大拇指誇讚您為人仗義疏財,是江南一帶貧困百姓的活命神仙,處處都供有您的長生祿位,早晚一炷香以示尊敬。”
許五湖一臉羞愧地籲聲嘆氣道:
“老夫與劉濞本是從小同穿開襠褲長大的玩伴,自從魔女霍因緣出現了以後,他便性情大變而逐漸地疏遠我,平常只是利用老夫的漕幫勢力替其運私鹽牟利而已。月餘前,他親自到府商議反叛朝廷南面為帝的密事,為我曉以大義勸阻,卻落個不歡而散,當夜我就被魔女挾持困到現在!不知本幫在群龍無首的情況之下,會出什麼大紕漏?”
李探花雖是雙眉一蹙,口中卻安慰道:
“許老爺子且寬心莫憂!貴幫在江南地界根深蒂固,才不過個把月時間定然不會有所動搖,但是得防範未然以免生變。”
許五湖思慮了一會兒,忽然臉色轉為尷尬地問道:
“老夫倒是忘了請教李公子的來龍去脈,回後好報答大恩,要不然老夫一輩子難安。”
蝶舞以主為榮,自告奮勇地將李探花和鵬鸞刀的來龍去脈說得活靈活現,並且強調放眼天下已無人可以匹擬。
許五湖聽得傻愣當場,又隨其誇大言詞而振奮莫名,再次要施大禮磕頭謝恩之際,為李採花阻止道:
“小蝶身處魔界尚且能幡然醒悟,相信吳王劉濞也能三省思過放棄其南面稱帝的慾望,以免戰禍一起民不聊生。”
鵬鸞刀當頭潑盆冷水,譏諷道:
“相公!只要有魔女霍因緣在的一天,劉濞就會受其蠱惑而蠢蠢欲動,人間至極就是逐鹿中原稱帝,哪會去管螻蟻賤命般的老百姓。”
許五湖喪氣地道:
“鵬公主所言甚是!魔女一日不除,天下不得安寧,然而劉濞秣馬厲兵,高城深池,一心妄想稱帝才是真正主因,此時他已然陷入無法自拔的程度了。”
他與劉濞相交數十年知其甚深,此言一出令氣氛為之霜凝。
鵬鸞刀打破沉寂輕嘆道:
“神奸巨擘之輩皆有個共通性,就是有一套自以為是的哲理,例如我不殺人,但卻將劍丟給手下去殺。霍因緣和劉濞都是這種人,尤其劉濞在年老喪子之後更為陰梟深沉,因為仇人就是當今皇帝,當然會被仇恨矇蔽而處心積慮的想取而代之。”
蝶舞眼神充滿希望道:
“姑爺!您是一位大神仙,定然可以消弭這場災難,解救天下蒼生於水深火熱之中!”
李探花揉搓臉頰苦笑道:
“我可以救人,卻無法醫其心,我會牽引人的悟性,卻無法去改變其思想,若硬要侵入人的識海中去抹滅某些記憶改造其思想,那我與魔界中人何異?”
許五湖拍胸凜然道:
“李國師若有用老夫之處,敬請直言無妨,漕幫上下願為蒼生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李探花開心道:
“晚輩確有一事請託!”
李探花便把封國丞相袁盎欲逃離吳王劉濞的監視,打算藉由水路潛回朝廷面聖一事告知。
許五湖滿臉的虯髯賁然振奮道:
“假如漕幫沒有生變!一切包在老夫身上。”
李探花輕握著許五湖的手腕輸入一股真氣,助其打通奇經八脈,緩緩地恢復內力,令他精神一振,還搞不清楚李探花為何做出這種吃力不討好的行為,已被行雲流水般帶出室外。
室內卻還回蕩著李探花的聲音道:
“咱們快定一趟漕幫總壇,免得因為許老前輩脫困而讓霍因緣對漕幫大開殺戒,咱們的一切計劃就全部泡湯了!”
鵬鸞刀及蝶舞聞言即刻聯袂尾隨而去。
長春湖北畔三里外,一片丘陵地,其上梯田阡陌縱橫有序,如階梯順延山勢而上,約有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