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竹馨敷衍地笑了笑,沒別的話。
這時,一名宮婢快步地走了進來,彎腰向紫袍貴婦稟道:“夫人,那幾個人沒能抓著林蒲心,說給林蒲心跑進林子裡去了。”
“大堂姐,咱們要不要派人去幫著逮出來?”穆阿嬌難抑興奮道。
“不用,”紫袍貴婦搖搖頭道,“明姬自己會派人去找的,明姬找不著,那不還有王上嗎?咱們什麼都不用做,等著看明姬怎麼收拾那個林蒲心就行了。”
直到狩獵歸來,江應謀才知道她出事兒了,當下立刻派人進林尋找,連晉寒和成翎王次子文源公子的人馬都動用了。
夜幕漸漸降臨,湖畔旁越發地熱鬧了起來,各家大帳升起了明燈,五六處篝火熊熊燃起,國君稽昌正與他的臣子們分享著今日狩獵所得。而江應謀,敷衍了兩口酒後,起身走到稍遠的地方,靜靜佇立在湖旁,凝眉望著遠處的漆黑。
她到底跑哪兒去了?他在隱隱擔心著。
雖然早知她身手不錯,但聽阡陌說明姬曾一腳踹她吐了血,那必是受了內傷,萬一在林中遇見什麼不安好心的歹人,她未必能對付得了……
“公子!”江坎氣喘吁吁地奔了過來。
“找著了?”他忙轉身問。
“您瞧瞧這個!”江坎遞上了一枚小小的耳墜子,蘭花樣的。
江應謀接過捧在手心裡仔細瞧了瞧,忙抬頭問道:“哪兒尋找的?”
“就離咱們這處不遠的林子裡!另外,發現蒲心耳墜子的地方還有些凌亂的馬蹄印兒,有一枚十分特別,彷彿不是尋常人能用的,我描了下來,您再瞧瞧!”
江坎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破布,又將火把湊近了些,江應謀攤開那張破布,藉著不停搖晃的火把光細看了看,臉色微微變了。
“應謀!”晉寒奔了過來,“是不是找著你家林蒲心了?”
“差不多了……”江應謀握著破布的雙手緩緩攥起。
“什麼叫差不多了?那是找著還是沒找著啊?”
“不必找了,”江應謀臉色肅冷了起來,“不出意外,她應該在王上那兒。”
“什麼?”晉寒瞪圓雙眼,“你說她在王上那兒?你怎麼知道的?”
“你自己看吧!”江應謀將那片破布丟給了晉寒,轉身迎風道,“這馬蹄印十分特別,若我沒辨認錯,應該是屬於王上御馬的。王上御馬所用的鐵掌全是精心設計過圖案的,我還記得其中一款叫飛馬踏雲,也就是你手中的那款。”
“照你這麼說,林蒲心在王上那兒?那王上這是什麼意思?故意把林蒲心藏起來讓你好找?”
江應謀嘴角一撇,撇起一抹蔑笑:“這已經很明顯了,他是故意的。我也料到了,陳馮之事後他肯定會找我不痛快,但我沒想到他會對蒲心下手。”
晉寒來回踱了兩步,皺眉道:“倘若林蒲心真在王上那兒,這事兒可就有些不好辦了。王上這麼做,會不會太小孩子脾氣了?應謀,你打算怎麼辦?”
江應謀沒回話,拂袖往最熱鬧的那堆篝火去了。最大最熱鬧的那堆篝火旁,稽昌正與他的幾個臣子姬妾相飲甚歡,見江應謀一臉灰冷地走了過來,他眼眸裡閃過一絲譏笑,擱下酒盞問道:“應謀,你怎麼回事?來來去去的,彷彿有什麼心事似的,難道你不願與孤在這兒同樂?”
稽昌身邊的明姬先開口了:“王上,您忘了?之前妾身才跟您提過,人家吾青侯丟了個婢女,正心急如焚地尋著呢!”
“哦……就那個叫林蒲心的婢女嗎?”稽昌表情挺做作的,很假。
“對呀!”明姬嬌滴滴地回應著,又斜眉飛了江應謀一個白眼,“可不就是下午衝撞妾身,對妾身大不敬的那個賤婢嗎?自打下午跑進林子後,就再沒出來過了。不過,妾身以為她也不敢出來了,她不怕妾身,難道還不怕王上嗎?”
“應謀,那婢女你還沒找著?”稽昌眼含陰笑地問道。
“還沒,”江應謀盤腿坐下,拿起自己的酒樽飲了一口,口氣淡淡道,“但臣相信她應該就在這附近,走不遠的。”
“那可說不好啊!”稽昌眼瞄著他,笑意更濃了,“萬一她一時驚慌跑叉了路,奔南邊那青衫崗去了呢?聽說那青衫崗上偶有大虎出沒,十分暴戾兇狠,她若不巧撞上了,你恐怕連個屍骨都收不回來了。”
“是嗎?”江應謀迎著稽昌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回話道,“王上認為蒲心會去南邊的青衫崗?”
☆、第一卷 八十九章 前往青衫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