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鄭國人,應該還是個貴族。
他會依照那個主意去殺了江應謀嗎?她滿心期待著。
下午,晉寒軍隊拔營,浩浩蕩蕩往東去了。待他們一走,她立刻收拾了箭裝,與秋心交代了一句,便一路追了上去。當她趕到白梨瀑布時,戰鬥似乎已經結束了。
雜亂的腳印,泛紅的湖面,胡亂插在地上樹上的長箭,在她未趕到之前,這兒似乎經歷了一場小小的戰鬥,戰鬥並未持續多久,傷亡也不算大,一切結束得比她料想的還快。那個鄭國貴族還是依從了她的法子,那麼江應謀呢?是否已經死了?
在附近兜轉了一圈後,她只發現有一支隊伍朝東去了,沒有發現江應謀的屍體,也沒有別的發現,她有些失望,難道江應謀全身而退了?
那天之後,村子暫時安寧了,一切又恢復如往常。直到有一天,村子裡來了幾個鄭國士兵,他們指名道姓要找她,不但帶走了她,連她妹妹秋心也一塊兒帶走了。
接下來是三天三夜的顛簸跋涉,第四天上午,他們到達了鄭國王城錦城,入城後,她和妹妹被直接帶到了王城東邊的金印王府。據她過往的瞭解,金印王府是鄭國國君胞弟鄭憾的賜府,鄭憾便是金印王。
她所有的疑惑在見到這王府的主人那一刻被徹底地解開了。當她隨婢女走上樂曲輕飄的樓閣上時,那個不久前偷襲過她的鄭國貴族正衣衫半開,雙眼微閉地斜躺在榻上,於他跟前,幾個樂女正賣力地演奏著,卻絲毫不能引起他半分主意。
“殿下,林蒲心帶到!”婢女柔聲稟道。
“退下。”
除了她,所有人都退下了。直到這時,榻上的人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也只是半睜而已,像只瞌睡未醒的貓。
“見到本王,沒有一點驚喜嗎?”他右手託著下巴慵懶地問道。
“不知道喜從何來,還請殿下明示。”她垂頭應答著。
“呵!口才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啊!真是沒令本王失望,也不枉本王派人千里迢迢地把你接到這兒來。林蒲心,是嗎?是取自那句妾心當如蒲葦絲嗎?”
“民女父母都不認字,生民女時屋外蒲葦正茂盛,隨口取的。”她應答如流。
“知道本王為什麼把你接到這兒來嗎?”
“請殿下明示。”
“上回你教本王的法子本王用了,但收穫不佳,晉寒還是率著他的部下往東去與他爹晉淵匯合了,叫本王白使了一番力氣,本王心裡覺得很不舒服,所以……”他拖長了以字的音,狹長眼縫中流露出了幾分戲弄之色,“所以本王把你抓來,打算讓你赤身在王府的雨歌臺上跳三天三夜的舞,以娛本王請來的賓客。”
她並未大驚失色:“民女這粗陋之姿只怕會嚇到殿下那些尊貴的賓客。殿下要懲罰民女何必這般興師動眾?倘若在那雨歌臺上,不巧有人青睞於民女,向殿下討要,殿下那時只怕抹不開面子,不得不答應著。如此一來,殿下就不是在懲罰民女了,反倒是在成全民女。”
“你這麼一提醒本王還真覺得虧了,”他帶著笑意緩緩坐起,貼在胸口的衣邊墜下,健碩結實的胸肌大敞,“也對,何必便宜了別人,本王留著自個賞玩不更好嗎?你個子雖不夠高挑,容貌也並非絕勝,但勝在那兩片鮮嫩欲滴的嘴唇片子夠叫本王喜歡,吧唧吧唧地好會翻小話,本王或許已經等不及晚上再一嘗它的滋味兒了。”
“可是殿下不覺得留民女在您身邊,您會睡得不踏實嗎?聰明之人怎麼會願意放一隻刺蝟在自己腦袋旁邊,稍不留神就會被扎的。”
“原來你把自己比作刺蝟?那本王更好奇你的刺究竟長在哪裡,是後背還是前胸,又或者你那兩條不長不短的秀腿上?”他的目光像一支白鵝羽毛,從上到下地輕輕拂遍了她全身。她微挑眼皮,迎著他那遊移輕浮的目光淺笑道:“殿下想知道?不妨靠過來,民女必會讓您大飽眼福。”
“哈哈哈哈……”一陣掀底兒的大笑,他樂不可支,倒回在軟枕上。她鬆了一口氣,靜靜地等待著這個脾氣有點怪異的金印王樂完,她不覺得這位王爺跋山涉水地把她找來僅僅只為了魚水之歡,可能還有別的。
“言歸正傳吧!”他終於收起了笑容,抖了抖寬袍盤腿道,“本王找你來是為了讓你醫治一個人的。”
“殿下想讓民女醫治什麼人?”
“於你來說,也算熟人了。他是這回本王偷襲晉寒部唯一的收穫,本來本王是想殺之而後快的,但有人不許本王這麼做,讓本王美酒佳餚地好好招呼他,準備用他去跟晉源談判。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