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聽不懂的,將原話學給了她爹聽,她爹嘆息了一聲道:“女人一旦成了母親,就是個值得敬畏的。”
一個女人可以為了自己的兒子忍辱偷生,一個女人也可以為了自己的兒子不顧一切。
喬氏一向都是個狠心的,對赫連上是,對自己更是。
三十里的路程,快馬根本就不用行上多久。
玉寶音並沒有去到城樓跟前,還在十里以外,便擇了一處高地,與城樓遙望著。
元亨只以為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離的那麼遠,他可是什麼都看不清。
反觀玉寶音,只見她瞪大了眼睛,直直地望著,真的像是什麼都能看得清。
元亨還以為她終於謹慎小心了一把,可她看了一會兒,爬下了高地,騎著馬又往城樓而去。
喊都喊不停。
如今正是戰時,建康城外怎麼可能不捨有斥候。
恐怕城中的守軍已經得了信,列兵相迎,只怕他們不去呢!
元亨追上了玉寶音,“你這丫頭可知自己只帶了五百人!想救人也不能不要自己的命。”
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的玉寶音道:“你且放心,梁生肯定已經解決了斥候,咱們突然去,他們也只當咱們是先頭部隊,不探明虛實,是不敢冒然發兵出戰的。我爹說過,打仗拼的不止是實力,還得靠心理素質過硬。你只需挺直了腰板,氣勢洶洶,那些人便會有所懷疑。我只需那個懷疑的時間,待他們想過味時,咱們已經調轉了馬頭,離開了射程地。且,他們連追都不敢追,只因我已經殺傷了他們計程車氣。他們唯恐有詐呢。”
元亨還沒問她到底要做甚,就聽玉寶音命人豎起了“玉”字旗。
這就一鼓作氣地衝到了城樓之前。
這個時候,元亨自然早就瞧見了城樓之上的婦人,瞧不太真切她的臉,她穿著一身絳紫色的衣裙,並沒有因著窘迫的情形而顯得狼狽,使人下意識地感受到了她的從容美麗。
也不知怎地,就見她忽地向西邊倒去。
城樓上的守軍因著他們的突然闖入,亂作了一團,弓箭手已經列好了隊伍,箭也已在弦上。
那廂的玉寶音突然就調轉了馬頭,喝了聲“走”。
元亨也顧不上多想,調轉了馬頭,就跟了上去,背後頓時響起了嗖嗖的聲音,不用回頭看,便知那是可以奪命的箭羽。
還沒有離開城樓上那些弓箭手的射程,就聽後頭有人驚呼了一聲“小公主,快看”。
元亨下意識轉回頭,只見那絳紫色的衣襬,宛如一隻蝴蝶,從城樓上翩然而下,是那麼的輕盈,又是那麼的震撼人心。
玉寶音又調轉了馬頭要衝過去,元亨卻伸出了長臂,一把將她從追星的背上攬到了他的馬上,死死地將她抱住,而後一甩馬鞭,竄了出去。
元亨在她耳邊咬牙低語:“你既早已知道會是這種結局,何必要走這一遭呢!”
懷中的玉寶音並沒有回應,他抬手去摸她的臉……也沒有他想象的眼淚呢!
只是能感到她在發抖。
元亨便又攬緊了她。
“要不然呢,讓她在上哥哥的面前跳下來?”她尚且如此難過,又何況身為人子的赫連上呢!
雖然猜想著會不會是這種結果,但玉寶音又存了一絲的僥倖心理。
這麼多年過去,或者喬氏已經明白,有種東西若是太過沉重,也是她兒子的拖累。
元亨不再言語,只是一下一下地揮舞著馬鞭,彷彿整個世界只剩下馬踏路面的“得噠”聲。
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也不知道她是無情還是有情。
明知……又何必來呢?
☆、87|於
變故是怎樣發生的,赫連淨土並不知。
實際上,就□□樓上面的守軍,也在變故發生的那一瞬間,集體窒息了。
沒有人知道一個說話如蚊吟的女人,是怎麼掙脫了束縛,怎麼掙脫了兩個年輕力壯計程車卒,又怎麼突然跳下去的。
整個過程,快的讓人來不及眨一眨眼睛。
可是為什麼呢?難道她就不怕死?應該是不怕的,若不然也不會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赫連淨土想不通膽小懦弱的喬氏,怎麼像突然變了一個人,他面色灰敗地坐在書房中,覺得喬氏給了他重重一擊。
按理說,他是應當要防備人質會自盡,可那個人質是喬氏,軟弱的嫁給了殺夫仇人的喬氏,她那麼怕死,怎麼可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