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淚水潸然:“好……我……我不敢妄想什麼,我知道這……”
“那你急慌慌地來找世子做什麼?”楚明昭打斷她道。
“我就想最後再見見世子,也為上回的事跟世子道個歉,”何秀用力搖頭,“真的沒有旁的意思。”
楚明昭面色逐漸冷下來:“那如果之前世子收了你的東西,你還會沒有旁的意思麼?”
何秀伏在地上,觳觫不已:“我那天送的時候真的沒想那麼多,我就想我以後可能再也見不著他了……”
楚明昭沉默片晌,揮手道:“你走吧,以後不要來了,楚家以後也不會管你的事了。”
何秀僵了半天,又重重朝她叩了三個頭,噙淚道:“不論昭姐姐信不信,我真的已經知錯了。昭姐姐對不住。”言罷起身,抹淚而去。
楚明昭看著何秀的背影,面色陰沉。
還好她遇見的是裴璣。如果換作個風流的,那日收了何秀的東西,說不定兩人自此就漸漸暗通款曲,將她矇在鼓裡。回頭哪天何秀肚子大了,她不接受也得接受。
這是最壞的猜測,但人性會如何發展並不好說,她不能寄希望於什麼良心發現。
楚明昭回房後,裴璣見她臉色不好看,拉著她道:“都問清楚了吧?昭昭心裡要是氣不過,要不把她那門親事給……”
楚明昭知他想說什麼,搖了搖頭,道:“讓她嫁了吧,嫁了省心。何況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回頭傳將出去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不過我得跟母親說一聲。”又想起她方才那些紛亂的心緒,不禁上前抱住他,由衷道,“夫君真好。”
裴璣回抱住她,將她放到腿上親了一口:“才知道我好?”
楚明昭嘿嘿笑了笑,又看著他嗔道:“我看她是看上了你的臉,你以後還是不要出門了。”
“我不出門怎麼給你買早飯?”
楚明昭撇嘴,這真是一句話命中死穴。
這日晚夕,裴璣盥洗沐浴罷,正欲回房時,何隨突然找過來,說有要事相稟。裴璣領著他到了書房,便見他掏出一封信呈上了來。
裴璣拆開覽畢,輕嘆道:“父王那頭一切就緒,讓我開始動手。”
何隨不禁笑道:“那您嘆什麼,這是好事啊。”
“我若是獨身一個倒好說,但還有昭昭跟外父外母一家。我這幾日想過了,頂好還是將外父外母他們也接走,否則將來楚圭發現昭昭騙了他,恐對外父外母不利。再有,若他拿著昭昭的家人要挾,我們也難辦。”
“世子妃有您護著管情穩妥。至於親家一家,您使個計,咱們再調精兵護送,應當問題不大。”
“怕只怕老泰山不答應。”
何隨一愣:“這有什麼不答應的?”
裴璣白他一眼:“你不信就瞧著。”
隔天,裴璣便與楚明昭攜禮去拜望岳家。兩人拿的禮物也都是瓜果月餅之類,打的就是提前拜賀中秋的旗號。
兩人在垂花門前分開後,裴璣便隨著楚慎去了書房。翁婿兩個揖讓入內,裴璣示意楚慎將家下人都遣下去。
楚慎心覺不妙,依言揮退眾人後,便見裴璣起身斂襟,朝他鄭重打恭。
楚慎笑容一斂,陰著臉道:“你可是做下了什麼對不住我女兒的事?”
裴璣哭笑不得,無奈道:“您別往壞處想。小婿此番前來,實有一樁要事要與您商榷。”
玉映苑內,楚明昭各處轉了一圈,見此間各色陳設擺置都還保持著她出嫁前的模樣,不由笑著對顧氏道:“娘還時不常地派人來打理?我看哪兒哪兒都是乾乾淨淨的。”
顧氏拉著她的手,笑道:“是啊,總想著你何時回了,瞧著這些也覺親切。”
楚明昭默了默。楚家人都待她極好,尤其是楚慎夫婦,真是將她當心肝肉自小疼到大,她心裡早已將他們當成了真正的親人。
裴璣已將襄王來信的事與她說了,她也覺得為策萬全應當將大房也一併接走。
母女兩個進屋說話時,楚明昭將何秀的事大致與顧氏說了說。顧氏聽罷直蹙眉:“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從前想好好過安穩日子,如今安穩日子在眼前了卻又巴望更高的,怪道我瞧著她那段日子都魂不守舍的。我還挑了一套寶石頭面打算給她添妝呢,如今看來還是免了。”又嗤笑道,“她也是個傻的,籠絡住了咱們家,要多少好處沒有,偏去夠高枝兒。”
“她應當心裡也是曉得自己那心思太過迂闊,不然或許不止送順袋那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