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掙扎一番,末了只好不甘不願地道:“那好吧,保險起見……不吃為好。”
裴璣一笑,點頭道:“這就對了,姑娘快回吧。”
何隨自竹林出來時,就瞧見世子腳邊躺著一條死蛇。何隨微訝,忙問道:“世子您沒被蛇咬吧?”
“沒有。”
何隨瞧了瞧地上的蛇,鬆了口氣:“這好像是條毒蛇,幸好世子出手快。”
裴璣擺手道:“那是頸稜蛇,長得像毒蛇而已,其實沒毒。”
何隨笑道:“那臣就將它拎回去了,蛇可渾身是寶,這蛇又沒毒,肉還能燉了吃。”
裴璣哼道:“毒蛇也能吃。”又看向何隨,“這麼快就查好了?”
“臣是來稟告世子另一樁事的,”何隨躬身道,“肅王抵京了。”
裴璣眸光一轉:“皇叔來了?”
“是,肅王帶的人馬也不多。”
裴璣略一思忖,站起身拍了拍何隨:“走吧,我要去迎迎皇叔。”
何隨忍笑道:“是。肅王也許久未見過世子了,世子是該去見一見。”
楚明昭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時,回憶起適才在信國公園的情形,面色微沉。進桃林時,蘇氏跟她說她的丫鬟不識得路,帶在身邊說話又不便,讓她將巧雲和玉簪留在外頭。她當時沒有想太多,反正她是跟著蘇氏她們一起的,能出什麼事。卻不曾想範循會在她出去時撇下眾人跑去堵她。
她如今細細思量起來,忽然想,蘇氏的舉動到底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雖然她覺得她這表姑是個聰明人,不會幫著兒子辦這種事,但心中仍舊有點梗。看來她以後與蘇氏打交道也要多長個心眼。
楚明昭到侯府門口時,剛踩著矮凳下來,就瞧見門外停著一輛眼生的馬車。
都這個時辰了,家中還有來客?
楚明昭心裡揣著疑惑,路過楚慎的院子時,竟看到自己的兩個丫鬟水芝和木槿守在外頭。
兩個丫頭一看見她就上來行了禮,低聲道:“姑娘先隨奴婢回玉映苑。”玉映苑是楚明昭的院子。
楚明昭不解道:“父親在會客麼?來了貴客?”
木槿支支吾吾道:“侯爺確實……確實正在見客……”
水芝搶過話頭:“姑娘想也乏了,奴婢已吩咐她們備了熱水,姑娘先回去沐浴一番散散乏。”
楚明昭笑道:“晚飯備下了麼?我可還沒吃晚飯。”
水芝忙道:“算著姑娘快回了,都備著呢。”
楚明昭點點頭,正要提步回玉映苑,又見木槿垂著頭,神色怪異,想起她剛才說話吞吐其詞,不由奇道:“木槿這是怎麼了?”
水芝暗瞪了木槿一眼,旋朝楚明昭笑道:“姑娘不必理會她,她就是這怯怯喬喬的性子。”
楚明昭頓生疑竇,覺著她們似乎是有意瞞著她什麼,正欲追問,就聽一陣爭執聲由遠及近自裡頭傳來。
水芝忙道:“姑娘快先隨奴婢回吧。”
楚明昭已然辨出了是誰在裡面,面上的笑意漸漸斂去。
巧雲與玉簪對望一眼,見水芝打眼色,也忙勸道:“姑娘先回玉映苑吧。”
正此時,裡面的吵嚷聲越來越大,楚明昭抬腳要進去,卻被幾個丫鬟死死拉住。
姜融走至院門口時,一抬頭看見楚明昭,愣了一愣,隨即尷尬地喊了聲“楚姑娘”,極不自然地打恭見禮。
院內,趙氏被廣德侯拽著往外走,但她不肯走,與廣德侯拉扯間又回頭衝顧氏冷笑道:“你女兒不嫁,我們還不想娶呢!你去掃聽掃聽,這滿京裡哪個不說我們融哥兒乖巧孝順?倒是哪裡配不上你女兒了!我家那也是人面兒上行的,由得你們挑揀!”
廣德侯急道:“別說了!快跟我回去!”
趙氏使蠻力一把甩開他,怒道:“我雖不是那束頭巾的男子漢,卻是個叮叮噹噹響的婆娘!不似你這個腲膿血的!你咽得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我頭先怎麼與你說的?西平侯這樣的人家不能結親,你偏不聽!如今倒好,你一片好心被人家當了驢肝肺!”
顧氏的臉色十分難看,但被楚慎按著也不好發作。
楚慎與廣德侯是同年又是同僚,交情匪淺,如今瞧見這般境況,也是左右為難。他先勸了夫人莫要動氣,回身想打個圓場將廣德侯夫婦送走,但趙氏餘怒未消,張口就道:“丟下一塊瓦磚,一個個也要著地!你倒說說,我家融哥兒怎麼就配不上你們姐兒了?”
廣德侯頭上直冒汗,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