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都會想起楚明昭。那次意外讓他發覺他似乎從不曾真正認識這個表妹。或許是她從前掩藏得太好,也或許是他一直專注於己事而不曾旁顧。
但他之後也一直懊惱於那次意外,那次一定令她認為他為人佻達孟浪。他後來幾次試圖與她解釋,但她只說他沒必要跟她費這些口舌,這讓他心裡有些梗。
範循踏上她當年曾經駐足過的曲廊,修長手指輕輕搭上碧玉欄。
他聽聞她今日稱病沒去宮裡,這令他的心緒十分微妙。她為什麼不來呢?是因為楚明嵐還是因為他?
範循想到她馬上就要嫁人,心裡就止不住地暴躁。
他簡直想閹了裴璣!
裴璣還毀了他的計劃!若非裴璣插手,楚明昭仍舊不必嫁人!
他突然感到後悔,他若是一開始就求娶楚明昭,她現在早就是他妻子了。
但如今已經沒有退路了。
範循突然狠狠攥住欄杆,眼神倏忽間變得銳利陰狠,手背上青筋暴突。
他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一定只能成不能敗!總有一天,他要盡情做他想做的事,報復所有他想報復的人!
四月二十七這天飄了半日細雨,魏文倫靠在臨窗榻上,凝睇著外頭迷濛的天色,出神迂久。
上個月時,他還在籌劃著去楚家行採擇之禮,那日也飄著微雨,天地如織。
魏文倫也不知自己怔愣了多久。他從榻上坐起時,已然雨闌風住。
他起身鋪紙研墨,填了一首《鵲橋仙》,擱筆後垂眸默唸一遍,又突然將紙揉了。
寧氏進來時正瞧見這一幕,嘆了口氣,上前道:“哥兒總是要想開些的,只能說你與那楚姑娘沒緣分。”
魏文倫艱澀地深吸一口氣:“兒子心中磈磊難消。”
寧氏沉默片刻,道:“娘知道你心裡難受,若是爽性沒這回事也就罷了,偏偏陰差陽錯給了你希望。但如今事已至此,咱們也只能認。”
魏文倫苦笑道:“原以為是求而事就,詎料到頭來終究是痴妄一場。”他忽而看向寧氏,“母親,我想上奏乞請外放。”
玉映苑裡,楚明昭看著坐了滿屋子的人,有些無奈。她是要去嫁人又不是去打仗,但眾人卻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
“娘,二嬸,大嫂,二嫂,姐姐,”楚明昭轉著喊了一圈,笑吟吟道,“你們說的我都記下了,時辰不早了,快去用飯吧,要不就在我這兒吃?我這裡的伙食很不錯的,我天天敦促廚娘多琢磨些花樣。”
顧氏忍不住瞪她一眼:“就知道吃!”
秦嫻笑道:“姐兒難道連一絲忐忑也沒有?”
“忐忑什麼?”
眾人一愣,面面相覷。
何嫣輕咳一聲:“比如……也不知襄世子是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品如何,將來回了封地能不能侍應,我聽說廣寧衛冬日苦寒。”
緘默多時的鄭氏卻開口道:“姐兒向來百伶百俐,咱們還是別圍著了,仔細說多了適得其反。”
楚明昭笑著點頭稱是,但看著鄭氏的目光中卻多了一分審視。她總覺得她二嬸對她的態度有些奇怪,要說全然不關心倒也不是,但又談不上熱絡。有一回她無意間撞上鄭氏投來的目光,感覺她似乎正盯著她出神,只是鄭氏發現她看過來時,便若無其事地收回了視線。
眾人起身要走時,楚明昭突然開言讓長姐留下來。
楚明婉今日過來,宋嬌難得沒有跟著。眼下見妹妹點名讓她留下,意定是有什麼私房話說,當即坐下,含笑道:“姐兒有什麼想問的?”
“這都被姐姐看出來了,”楚明昭拉著姐姐的手示意她再湊得近一些,小聲道,“我想問問姐姐……第一次是不是都特別疼啊?”
楚明婉沒想到妹妹會這樣直接地問出口,愣了一愣才斟酌著道:“這個也是因人而異,有人不覺多痛,有人就……”
楚明昭心裡一緊:“就什麼?”
“就疼得想把夫君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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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婉見妹妹一臉憂色,擔心她因為害怕而不肯行房,又拉了她的手輕聲道:“不用懸著心,不可能一些疼也沒的,忍一忍就過去了,其實你難受,他也不好過,過了前幾次就好了。不過你要實在疼,就跟他撒撒嬌讓他多顧著你些,一般都會憐香惜玉的。”頓了頓,又道,“襄世子貴為親王世子,身邊應當早有了伺候的人了,他有經驗的話其實倒好辦一些。”
楚明昭心道,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