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石,更別說是昂貴的珠寶玉石了,翡翠只有在貴婦人們的首飾盒裡面才能夠找到,其它地方是絕對沒有的。
現在看來,到處是農田、一片鬱鬱蔥蔥的蒙森特,確實像是用一整塊巨大的翡翠雕琢而成的地方。
看著眼前的美景,系密特一掃往日奔波逃亡的陰鬱,他的心情好像一下子驟然開朗起來。
再往下的山路就更平坦了,地上甚至鋪著厚厚的青石板,那是為了方便馬車通行而鋪設的。
傍晚時分肯定能夠到達山腳下,但是系密特早就已經等不及了,他縱身一躍,跳下山崖。
這道山崖只有四五十米高,而且底下地勢頗為平緩,系密特有絕對的把握自己不會受傷。
將力量貫注於腿腳和腰部,他輕鬆的在一片鬆軟的草地上著陸。
雖然地上留下了一個深深的腳印,但是系密特身上並沒有絲毫損傷,唯有褲腿又給撐破了一條口子,不過對此他早已經不在乎了。
不僅僅是褲子,上衣和手臂同樣到處佈滿了破口子。
這完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要一將力量貫注於肌肉,肌肉便立刻會劇烈膨脹起來,而膨脹的肌肉在發揮巨大力量的同時,也輕而易舉的將衣服給撐破了。
向前再走幾步,又到了另外一片懸崖邊上,這一片懸崖要比剛才跳下來的山崖高得多,底下是一片茂密的樹林,縱橫交錯在一起的枝權甚至讓系密特難以看清地面。
系密特粗略估計了一下,便再一次縱身跳下懸崖。
就這樣一級接著一級縱身直下,沒過多少時間,系密特便走出了道路崎嶇的奇斯拉特山脈。
幾個星期以來曾經發生過的一切,讓系密特充滿了感慨。
這條道路對於一個翻越者來說,無疑是很漫長的,但是對於一個人的一生來說,翻越這座山脈只不過是人生中的一段小小的插曲,但是正是這段小小的插曲,徹底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系密特摸了摸懷中的那幾塊生命核晶。如果那天託尼沒有將自己帶到他們那裡,也許所有的一切都將改變。
他將仍舊是那個在母親和姑姑懷裡撒嬌的少年,還是那個小心翼翼看著大人的臉色、滿嘴謊話以求得到寬恕的頑童。
系密特搖了搖頭,將以前那些可笑的事情拋諸腦後。
他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甚至對於生活的見解和閱歷,比大多數成年人更加深邃,因為在他的記憶之中,有幾十位年長德高的老者的畢生智慧。
這是蓋撒爾大師留給自己最好的禮物。
春季的嫩松原本是一年之中最繁忙的日子,農人們在地裡勤奮幹活。
在這個季節付出多少勞動,秋季便能夠得到多少回報,這是生長在嫩松平原上的每個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除了農人之外,那些莊園管家們也常常到地裡來監工,他們手中拎著皮鞭,吆暍著、驅趕著那些農人們更加勤奮的工作。
有的時候,總管也會到田地裡來,他們來的時候,大多坐著輕便馬車。
總管們從來不下車,他們頂多詢問一番,再駕著馬車沿著田野轉上一圈,就回去覆命了。
系密特知道,哥哥曾經想將自己介紹給領主大人,讓自己成為領主家的總管。
不過因為領主大人早已經答應了他的夫人,讓他夫人的小侄子做總管,因此哥哥只得作罷。
後來哥哥為自己找到了格琳絲侯爵夫人這個更好的前程,也就再也沒有向任何一位大人物推薦自己擔當他們家族的總管。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以前的事情。
沿著田間小路走了很遠,系密特也沒有看到一個正在耕作的農人,田裡面雖然仍舊碧綠一片,但是那都是些雜草。
小時候曾經讓女僕將這些雜草編成小籃子、小盒子之類的東西,那一度曾經是自己最心愛的寶貝。
春季的植物生長極為旺盛,這也和嫩松平原肥沃的土壤有關,只要兩天沒有人照看,雜草就會四處蔓延生長,連通郡大道上都滿是雜草。
這些生命力頑強的植物,甚至從青石板的縫隙之間紛紛探出頭來,最高的一株,已經長到系密特的腰間。
一眼望去,大地之上好像鋪著一塊巨大的綠色天鵝絨地毯,輕輕的,軟軟的,隨著風的吹拂,起伏盪漾。
系密特不知道這算是春天欣欣向榮、萬物滋生綿延的壯麗圖景,還是蕭條蒼涼、滿目瘡痍的破敗景象。
沿著長滿雜草的通郡大道,系密特快速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