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總是會有盡頭,當眾人從樹林中急速飛竄出來的時候,系密特一時之間難以適應外面那強烈的太陽光線,眼前一片模糊。
耳邊突然間傳來兩聲驚呼,緊接而至的便是那一陣陣翅膀揮拍之聲。
“小心,是飛行惡鬼!”一位力武士高聲喊道,但是他的聲音立刻被隨之而起的慘叫聲淹沒。
當系密特稍稍恢復視力的時候,只見眾人已經鑽進了另外一片樹林,空中仍舊是那些巨大的“眼睛”緊緊盯住,仔細辨認,還能夠聽到那翅膀拍動的聲音。
系密特環顧四望,只見原本應該是九個人的力武士,現在已經只剩下六個人還在拼命奔逃。
系密特轉過頭來瞧著託尼。
令他感到驚訝的是,託尼仍舊是一副毫不動容的樣子。
難道是力武士對於生命的見解與眾不同,抑或是這些人擁有強大力量的同時,失去了自己的情感?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探討這個深刻問題的時候!
這片樹林並不很大,樹林的邊緣就在眼前,一旦沒有了這些樹木的掩護,他們將成為飛行惡鬼的獵物。
系密特多麼希望自己手中能夠有一把重弩,以他長年在奧爾麥森林裡面磨練出來的箭技,絕對有把握將這些邪惡而又擅長偷襲的東西射落下來。
當系密特再一次鑽出樹林的時候,他又失去了視力,令系密特感到恐懼的是,耳邊到處是翅膀拍擊發出的聲音。
突然之間,系密特感到原本帶著自己的託尼一下站立不穩。
系密特驚訝的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讓他震驚,只見蓋撒爾大師擋在自己面前,在他的身後遠處,可以看到一隻撲揚著翅膀的飛行惡鬼,他立刻猜到剛才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還沒有等到他反應過來,只見蓋撒爾大師突然之間迴轉彎刀,對準自己的脊背揮了下去,隨著血光飛濺,很大一塊肌肉被削了出去。
“進樹林。”大師命令道。
力武士們紛紛重新回到那片小樹林之中。
樹林外邊,飛行惡鬼們飄來飄去,圍著樹林一圈一圈的巡邏。
而天空中那幾個“邪惡的眼睛”也始終緊緊盯著底下,好像它們正打算好好欣賞走投無路的獵物驚惶失措的樣子。
系密特瞪大了眼睛,看著蓋撒爾大師順著脊背往下流淌的血水,這不是那些魔族的血液!
“現在怎麼辦?”一位力武士問道:“那些魔族好像打算將我們困死在這裡,它們並沒有派出魔族士兵。”
“是啊,即便不將我們困死,只要它們將詛咒巫師運到這裡來,我們同樣也只有死路一條。”另一位力武士接著說道。
系密特這才注意到,除了大師和託尼之外,現在只剩下兩位力武士了。
在樹林外邊躺著兩具力武士的屍體,因為有眾多飛行惡鬼守護在那裡,以致於連想要將他們的屍體撿回來都不可能。
系密特突然間意識到,死亡已經如此接近他,他甚至已經能夠聽到死神那沉重的腳步聲。
也許自己不應該離開姑姑,也許自己不應該走上這條道路,也許……
系密特意志消沉。
他的心頭湧起了無數個也許,他現在才知道,以前漢摩伯爵告訴他的那些事情一點都沒有錯。
漢摩伯爵曾經說過,當一個人快要走完自己的生命歷程的時候,他回過頭來看看身後所走過的人生足跡,他會發現其中有不少彎路和走錯方向的地方。
系密特不知道,父親當年是不是和自己現在一樣,對所有的一切後悔不已。
系密特轉臉去望著遠方,望著那奔騰激盪的維琴河。
在維琴河的下游就是自己的故鄉,但是自己恐怕再也見不到故鄉,再也見不到故鄉的媽媽。
想到這裡,系密特悲從中來。
他突然問意識到活著是那樣美好,甚至連印象中一向冷冰冰的哥哥,在他看來都好像那麼的親切,而母親和姑姑那慈祥的笑容,更是深深印在系密特的腦子裡面。
突然之間,一個奇特的想法從他的腦子裡面跳了出來。
在這生死關頭,系密特的腦子一下子變得好使起來。對於生存的渴望,讓他忘卻了恐懼。
他將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維琴河上,那到處佈滿了冰塊、奔騰不息的維琴河,在這一剎那間,成為了系密特眼中最後一線逃生的希望。
“跳到河裡!”系密特高聲叫了起來:“只要我們能夠逃到河邊,只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