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正是剛才那塊扔給狗吃的臘肉,令系密特對這個小鎮上的每一個人都產生了一種敵意。
就像當初他討厭那些盛氣凌人,將普通人當作豬狗牛羊一般的“櫥櫃”們一樣,此刻他對於這個小鎮上那些不給別人留下一條活路的人,感到憤怒。
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也見識了那麼多人性的表露,現在的他已不再相信正義和公理,同樣他也不相信崔特所說的平等,在他看來這個世界是不可能擁有絕對的平等。
正因為如此,對他來說,只有一個被放低到了極限的標準,只要不觸犯這個底線,他對於一切都渺然視之,那個底線便是讓別人活下去的權力。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底線是如此的低,想要作出判斷實在是再容易不過,甚至不可能有絲毫的差錯。
看著四周這些觸犯了那條底線的鎮民,系密特顯得平靜而又冷漠。
“強盜!”
“你們這些老爺比魔族更加惡毒。”
“把他們趕出去。”
四周充滿了憤怒斥責的吼聲,甚至有人用充滿煽動性的言辭挑逗眾人動手,但是那些鎮民們雖然顯得怒不可遏,仍舊沒有一個人訴諸武力,畢竟被召集到這裡來的眾人,全都知道了“入侵者”的身分。
同聖堂武士和魔法師為敵,將會有什麼樣的下場,除非白痴,任何人都能夠想到。
此時此刻他們之所以圍攏到這裡,並非是想要憑藉實力擊退這些不可能戰勝的強敵,僅僅只是希望表現出一種強硬的姿態,讓“入侵者”屈服,這樣才能夠保全住此刻他們手中擁有的“財富”。
每一個人都因為私心而聚攏在一起,同樣的私心也讓他們理智地明白,站在一旁氣勢洶洶地喊喊口號可以,但是動手絕對不幹。
系密特絲毫沒有看著那些圍攏過來的人群,他的目光緊緊盯著他的那些同伴。
經歷過波索魯大魔法師和聖堂大長老的前後變化,親手刺殺掉那位教宗陛下之後,系密特再也不擔心那些沒有什麼力量,只能夠隨著事態的變化而掙扎的普通人。
真正令他注意的只有那些同樣擁有力量的人們,他們作出的任何選擇,都很有可能令情況發生巨大的變化。
剛才恩格哈的不滿和嘲諷,足以令系密特感到警惕。
系密特的警惕或者說是敵意,顯得那樣明顯,而與他同行的無一不是智慧深遠之人,每一個人都能夠猜到此刻系密特心中的想法。
或許對平民來說教宗的死亡是難以破解的謎題,但是對於魔法協會、教會和聖堂,都很清楚教宗是怎麼死的,是被誰所刺殺。
從這件事情上,清清楚楚地顯露出塔特尼斯家族幼子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面,而波索魯大魔法師和聖堂大長老的妥協,再加上教廷和丹摩爾教會的低調,顯得為大家作出了一個榜樣。
正因為如此,祭司卡奔自顧自握著神像在那裡禱告。
來自沙漠的那位咒法師閉著眼睛彷彿在冥想一般。
西馬爾聳了聳肩膀,搖了搖頭。
只剩下恩格哈在那裡無奈地嘆了口氣。
突然間,一盆水朝著眾人潑了過來,系密特連想都沒有想,手一張,真實幻影將潑過來的水全部阻擋了在外面。
圍攏過來的那群人之中,靠在最前面的一排人成了受害者,那居然是一盆洗豬肉、褪豬毛的髒水。
被澆了一頭臭水的人們,立刻破口大罵起來,當然針對的仍舊是系密特,很顯然暗中有人組織並且維持著這一切。
潑水的是一個身材矮胖的女人,此刻她正雙手叉腰,潑辣地站立在門口廊簷下面。
但是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令所有人感到震驚。
只見系密特一翻手腕,顯露出一塊晶瑩剔透的四方水晶,從水晶的正中央射出一道白色的亮光,亮光對準那個女人一照,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那個女人已然變成了一具叉腰站立著的石像。
手裡舉著水晶方印,系密特對準四周的眾人。
只見方印對準哪裡,哪裡的人就驚惶失措,一下子“炸”了開來,站立在外圍的眾人落荒而逃,在裡圈逃脫不了的人們,紛紛跪地求饒。
亂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從街角那裡,十幾個人推搡著一個矮小瘦弱的小老頭走了過來。
那個小老頭哆哆嗦嗦走了過來,用盡可能嚴厲的口吻朝著恩格哈他們問道:“各位到底想要幹什麼?你們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難道是用來對付我們這些可憐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