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話,法恩納利侯爵已無話可說,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我想起來了,你不是同樣也有所打算嗎?”塔特尼斯侯爵突然間說道。
“我的打算?”法恩納利侯爵微微一愣,他疑惑不解地看著自己的盟友。
“我親愛的朋友,你不是曾經想過在音樂方面有所發展?你難道忘記了你所‘譜寫’的那些樂曲,受到多麼隆重的歡迎?
“難道你沒有想到過,等到魔族的威脅被徹底清除之後,繼續當初的輝煌?”塔特尼斯侯爵微笑著說道。
“你應該非常清楚我的底細,我也用不著向你隱瞞,那些樂曲全都是你的弟弟系密特所譜寫,我實際上是篡奪了他的名聲而已。”法恩納利侯爵苦笑著回答道。
“別管到底是誰的貢獻,你所獲得的名聲永遠屬於你擁有,作為你最為忠實的朋友,我給你一個忠告,你最好將這一切看作是理所當然,這樣才永遠不會露出馬腳。
“就拿我來說,難道你讓我向世人承認,我剽竊了崔特先生的、理士頓先生的智慧結晶,不,即便他們倆站出來和我對峙,我也絕對不會鬆口。
“除此之外,另外一個我希望能夠給予你的忠告便是,儘可能在原有的基礎之上再有所提高,你不是說過,系密特最後譜寫的那篇,與前人之作完全不同的樂章,是出自你的提議和靈感?
“在我看來,這就是你可以選擇突破的方向。
“一直以來,音樂總是被看作是用來吸引別人注意的工具,以及跳舞時候取代單調節拍的替代品,雖然前前後後出現過幾位音樂家,賦予了音樂一些特殊的內涵和生命,但是和詩歌、繪畫比起來,音樂的地位仍舊偏低。
“但是我卻在那篇樂章之中看到了巨大的潛力,雖然沒有詩歌那樣直接,雖然沒有繪畫那樣精細,但是音樂或許會比它們更加恢弘和感人。
“除此之外,還有戲劇,在我看來,戲劇不應該僅僅只是巡迴劇團的演員們,那些淺薄浮躁、用來給人逗樂的東西,或許能夠擁有更多內容,更能夠煽動觀眾的情緒。
“親愛的依維,事實上這些事情原本我打算自己去做,但是我的時間表實在排得太滿,更何況就像表演得太過火,反倒會引起別人猜疑一樣,如果我同時幹太多的事情,肯定會令人猜疑,我在貪別人之功。
“正因為如此,我把它們讓給了你,相信我,這會令你的名字清晰並且平凡地出現在歷史書上。
“你試試能夠背誦出幾個丹摩爾王朝有史以來,著名政治家的名字,然後再想想你所知道的著名詩人、畫家和哲學家又有多少。
“除非開創一個時代,政治只能夠影響一時,但是那些著名的詩篇,那些價值連城的繪畫,那些令人深省的哲學智慧,卻能夠流傳永久。
“你我都已到了不應該再將眼光侷限在眼前利益的地步,只要你我之間沒有什麼紛爭,我們聯手幾乎可以得到一切,但是這又有什麼意義。”塔特尼斯侯爵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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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遠離京城的一座荒棄的莊園裡面,一位老者正行走那長滿雜草的草坪之上,甚至還有幾棵樹木長了出來。
這位老者正是自由軍首領崔特,此刻他的手裡,正拿著透過教堂傳來的驛報。
驛報之中,詳詳細細地敘述了最近幾天發生的那場暴亂,除此之外,還著重介紹了這次暴亂髮生的根源,那剛剛頒佈、足以令世人感到震撼的變革法令。
雖然沒有登載法令的全文,只是那引起爭議的幾部分,不過僅僅只是從介紹以及那幾篇節略之中,這位睿智的老人已能夠猜想到法令的全部。
神情之中顯得有些黯然,那充滿失落的背影,令周圍那些跟隨了這位老人十幾年的自由軍戰士感到疑惑不解。
“沒有想到,你居然還會懷念這個家。”
突然間,街道對面有人提高了嗓門說道。
那些自由軍戰士微微一愣,立刻將手伸向系在腰間的武器。
崔特同樣微微一愣,他轉過頭來朝著對面張望。
對面的門口站立著一個和他差不了多少年紀的老者,崔特感到極為熟悉,但是一時之間卻辨認不出來。
“匆匆一別,已將近二十年,現在看看我們的樣子,再想想我們當初那凌雲壯志,唉——世事無常,回首間歲月已然流逝。”
那個老者滿懷感慨地嘆息道。
“安納傑,是你這個傢伙。”自由軍首領驚詫地叫了起來。
兩位經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