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僕人們顯然並沒有看出自己的意圖,他們對於自己的讚頌和敬意,絲毫看不出虛假的成分。
這些人毫無疑問全都是聰明人裡面的聰明人,但是卻仍舊沒有自己那樣高明。
一幫怨聲載道、背心離德的僕人,即便用契約緊緊約束住他們,也絲毫沒有用處,這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當初在勃爾日,塔特尼斯家族的僕人並不少,但是當他決定離開的時候,願意跟隨著他的,並沒有幾個。
而跟他同行的那些僕人之中,反倒大部分都是當初父親在世的時候,歸還了契約的老人。
這件事或許是令他感到有所觸動的原因,而之後,在來到京城的半路上的那場表演,或許是他下意識希望有所改變的結果。
曾經的經歷令他非常清楚,單單依靠一份契約,並不能夠將別人牢牢綁在自己身邊,父親當初做的那一套,在這方面無疑更加成功,當然這位侯爵大人絕對不會忘記,在給予恩惠的同時,再用利益進行加固。
如果說,以前的他絕對不相信善良和忠誠的存在,那麼此刻的他,多多少少對此有些信任,不過在信任忠誠的同時,再加上一些一致的利益,忠誠將會變得更加牢固。
看著那些畢恭畢敬地朝著他鞠躬行禮、一步步退出書房的僕人們,這位侯爵大人的心中充滿了得意,他已然有一段時間,沒有得到這些僕人的衷心恭敬了。
輕輕地靠在座椅的靠背之中,塔特尼斯侯爵開始計算起,即將獲得的利益來。
此刻他已獲得了這些僕人們的忠心,想必他們在估算那些產業價值的時候,不會設法壓低價格。
只有蠢貨才會做出這種沒有遠見的事情,為了表示忠心,並且為了繼續向自己示好,十有八九那些產業還會被高估一些,這一高一低就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從哪裡去尋找這樣好的買家?
更何況將產業盤出去之後,並不意味著自己將一無所有,那三分之一的股分,仍舊足以令塔特尼斯家族每年獲得豐厚的利潤。
不過,此刻這位侯爵大人,不再將目光放在這些小小的利潤上面,魔族的滅亡,隨之而來的,毫無疑問是北方的漸漸復甦,而其中,拜爾克將會是復甦最為迅速的城市。
在這種時候,與其將大量的金錢滯塞淤積在財富緩慢的生意上面,還不如拿來進行投機。
用於投機,能夠迅速得到大量的回報,而豐厚的利潤,會被看作是奇蹟,塔特尼斯這個名字,不正是奇蹟的代名辭?
只要一想到自己即將再創造出一番令人羨慕、同時又令人垂涎的奇蹟,這位侯爵大人便按捺不住想要興奮的歡呼。
站起身來,塔特尼斯侯爵朝著房門走去,此刻他要進行下一筆投資,一筆更加龐大的投資。
而這一次他要對付的對手,遠沒有剛才那些僕人來得恭順,不過更沒有那些僕人來得聰明,事實上,那根本就是一群目中無人的蠢貨。
這位侯爵大人拉開書房的門,他已然有些急不可耐地,想要去收拾那些蠢貨了。
一輛馬車停在了統帥部的門前,馬車上的徽章,是一面由玫瑰花瓣組成的盾牌。
即使變得再寬容,內閣總理大臣也仍舊對塔特尼斯家族的家徽─那個愚蠢的牛頭,感到非常不滿意。
他終於忍不住將自己弟弟的徽章給偷了過來,反正現在那個第一勳爵的頭銜,在拜爾克人的眼中,早就是一個沒有必要提起的笑話了。
如果說,塔特尼斯侯爵的飛黃騰達,被世人當作是奇蹟,那麼塔特尼斯家族幼子的身分變化,早已經超越了奇蹟,那是神蹟,真正的神蹟。
沒有什麼人還會再一次提到第一勳爵這個頭銜,那簡直就是一種褻瀆,至少在那些教會信徒的眼中,確實如此。
更令人感到尷尬的是,無論什麼樣的頭銜,哪怕是公爵甚至親王,都拿不出手,這樣一來,那個珍貴的令人垂涎的家徽,自然也失去了意義。
對於塔特尼斯侯爵的做法,頗受到不少人的鄙視。
但是以塔特尼斯侯爵此刻的地位,再加上這件事情並沒有損害其他人的利益,所以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
在統帥部門前,早已經有一隊軍人站立在那裡,為首的正是塞根特元帥,自從重新整肅軍隊之後,在塔特尼斯侯爵的提名之下,原本因為刺殺事件而被冷落的塞根特元帥,再一次被起用。
無論是統帥部還是軍隊,對他們來說,塔特尼斯家族從來就不是真正的敵人。
這一方面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