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旭之面色有些蒼白,這陣法是傳自九尾天瀾白狐,沈旭之也沒用過,只是今日碰到的對手太過強大。逼得自己不得不用,哪怕傷了樹魂。反正要是自己活下去,有柴刀能修養樹魂。不怕。
更何況,人要是沒了,要這些樹魂有啥用?
“臨!”
少年郎額上兩個靜脈突起,合著身上的魔鎧。如魔界鬥神一般佇立在雪山上,四周血氣升騰。
“兵!”
四周草木身上披著粗糙的甲冑,如天樞院軍士。嚴謹如機械,站立森嚴。被大雪山上冷冽的寒風吹起沙沙的聲響,更顯威勢。
“鬥!”
少年郎體內經脈本浩如煙海,此刻隨著道家九字真言的吼出,剛剛到第三個字,就已經開始枯竭。九尾天瀾白狐在傳給沈旭之的玉簡裡曾經說到,這陣法傳自河洛。合上道家九字真言,威力無窮。就算是九尾天瀾白狐當年鼎盛時期,也只不過用了六個字就無以為繼。
今日被沈旭之別出心裁的用草木皆兵施展出來,威力比單人施展更盛,所需要的天地元力也多上許多。即便是沈旭之天生木系體質。識海邊還有那粒樹人一族視若傳承珍寶的種子,吼到第三個鬥字的時候,也體內一空,無以為繼。
沈旭之心中輕輕嘆了一口氣,可惜了。今夜要是隻面對這古怪老……””者,或者是隻面對相柳這麼一個六階荒獸,自己必能克盡全功。
長劍已經到了面前,少年郎手指輕彈,身邊一丈方圓裡金光四射,把自己和老者籠罩在耀眼的金色光芒中。
“老頭子~~~~~~”正在此刻,一隻鳳冠霞帔的紅衣女鬼被甩到陣法之外。女鬼面露悲慼,隨即一臉猙獰。沈旭之心中淒寒,如墜大雪山深淵。
我**!還他媽的有一隻女鬼!
男鬼,就跟他幹。女鬼,就跟她睡。這句話少年郎從海角平原那處上古戰場的墳冢中就經常說,給自己打氣。只敬蒼天,不信鬼神的沈旭之對鬼從來不怕,不過今天,自己已經強弩之末,用了三字真言,體內本已成浩瀚汪洋之勢的木系元氣已然空空蕩蕩。就算是殘存了一絲兩絲,也沒有什麼大作用。昊叔的地獄業火,方才隨著星降術一擊也毫無保留全力而施。
畢竟是魂體,威力有限,寄身於柴刀之內,打出一擊後,昊叔也頹然坐在識海邊上,有氣無力的看著場內局面。
九尾天瀾白狐還在閉關睡著。
所有手段都已經用盡,居然那面出現一隻紅衣女鬼!
少年郎心中先是有一點絕望,旋即激發起心中深處那絲狠戾,手中柴刀帶著一絲鳳啼,如魔鳳凰浴火重生一般飛向女鬼,深入女鬼右肩。無形無質的女鬼竟然整個魂魄都被迫顯出形體,被柴刀剛猛力道向後帶去,紮在石壁上。
柴刀出手,少年郎拼命擠壓出最後一道木系元力,最後一道符咒打完,整個河洛八卦陣炸開。
沈旭之沒有選擇稍稍平和一點的方式。此刻底牌已經用盡,那……那就一起去死吧!
戰鬥,要的就是一個一往無前的氣勢。所有底牌都已經翻開,正是比大小的時候,還糾結於生生死死,這種事情少年郎可做不出來。又不是第一次面對生死,越是到了這種時候,怕死,就死的越快。
這是少年郎身經百戰的結論,一直身體力行。知行合一少年郎雖然做不到,可是拼命的時候卻根本不會害怕。
由樹人樹魂經草木皆兵化作的河洛八卦陣,明暗八卦雖然只開啟了明八卦,只有三字真言引動天雷地火,奈何沈旭之選擇了最為暴戾的打法,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
層層漣漪升起,爆炸無聲無息。大雪山也被這猛烈無匹的爆炸引動,微微顫了兩下,山頂那縷紫氣動搖,轉而發出神聖而蒼茫的力量,像是有神智一般控制住爆炸的範圍。
再如何爆裂的力量在那縷看上去有些飄渺的紫氣面前,都變得溫順無比。
無數碎石四處崩散,一團團煙霧升起,經久不息。已經被相柳的毒涎腐蝕掉一層的山石毫無懸念的破碎,四濺。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煙霧稍稍”暗面傳承”淡去,數丈方圓的平臺已經只剩下靠著山壁的一角。
樹魂木人受到重創,化作魂魄收回沈旭之手腕上的手鐲裡。沈旭之身上殺氣妖氛凝華而成的魔鎧也消失不見,一身鮮血,靠在阿瑾懷裡,嘴角不時冒出一個小小的血沫子。阿瑾臉上被山石刮破幾個傷口,來不及治療,一種種魂療術施展在沈旭之身上,少年郎卻沒見一點好轉。
老者護著被柴刀釘在山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