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醒來。
風厲行起了大早,便趕到靈堂。
法靜挺拔的身影就在靈堂之外,全身散發著淡淡的金光,守靈的年輕弟子紛紛被那梵音所惑,呆滯地望著法靜,口中竟也不自覺地跟著頌起了那聲聲佛咒。
風厲行穩了穩心神,說道,“有勞法靜師弟了。”
佛音中斷,眾人皆醒,兀自迷惶中。
法靜起身,臉色略顯蒼白,一宿的梵音低頌,耗盡了不少的心力和真氣,他淡淡地說道,“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風厲行扯開一抹笑容,道,“整整一夜的梵音咒,必要耗費你的法力。昨夜,大家都很平靜,多虧了你。”
法靜搖頭說道,“梵音咒只能助人一時平靜,若要往後都能心安理得,怕是還得靠自己。風掌門,節哀順便。”
他點了點頭,“師弟,快去歇息吧,你在噬魔輪中受傷還未好轉,昨夜又被焰休所傷,若是你有個什麼閃失,我和天雷門也無法同你師父交代。”
“是。”法靜合十一禮,“我是準備回去了。”
說罷,他微微一笑便轉身要離開靈堂,突然風厲行開口問道,“法靜師弟,如何看焰休此人?”
法靜腳步一滯,眉頭不由皺起。
他思慮了片刻,回過身,說道,“以他的為人,應該不會濫殺無辜。”
“哦?”風厲行挑了挑眉頭,“他私闖我天雷門,被溫師弟撞個正著,惱羞成怒痛下殺手,也不是沒有這可能。”
“話是不錯,不過……”法靜微微笑道,“當日他獨自一人闖入天雷門盜取玄極令,衛師兄以多勝少,焰休都未對他痛下殺手,何況他這次遇見的是溫師兄。我想他還不至於惱羞成怒要殺了他,所以一定另有隱情。”
風厲行不由冷笑道,“法靜師弟對焰休似乎頗為了解,所以才在昨夜暗中幫助嗎?”
法靜面不改色,說道,“因為我不相信他是兇手。”
“為何你如此肯定?”
“因為,”法靜抬頭望天,說道,“昨夜我進入園中之時,裡面不止焰休一人。”
風厲行一楞,“還有誰?”
“月煞。”
“月煞?”風厲行低頭沉思了片刻,問道,“為何我們進園時卻沒見到她?”
法靜笑道,“她怎會讓你們逮個正著,早在你們來之前就已逃之夭夭了。”
風厲行神色犀利地問道,“你見到她殺了溫師弟?”
“沒有。”法靜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不過,我也沒有親眼見到焰休殺了溫師兄,昨夜之事我甚感蹊蹺,我懷疑是月煞要嫁禍給焰休的陰謀。”
風厲行冷哼一聲,“不管是月煞還是焰休,也不管他們究竟想要做什麼,反正他們二人都是血魔宗的人,殺我溫師弟是事實,這筆血債他們休想逃脫。”
法靜點頭笑道,“是,我只是將我昨夜見到的,想到的告訴你罷了。至於你心中做何抉擇,天雷門又將如何,都與我毫無干係。風掌門,法靜先行一步了。”
“阿彌陀佛。”他雙手合十,低誦了一句,便轉身走出了園子。他的身影,在晨色霧氣中顯得那般與眾不同和超然灑脫,風厲行痴痴地望著,彷彿又見到了兒時同生共死的兄弟。
而他,也是這般灑脫地絕塵而去,將名利和情誼拋卻在腦後,一切只為了一個妖女。
風厲行不禁苦笑,抬頭低聲地輕喃,“師兄,你現在身在何處?是否過得安好?”
喃喃低語,訴不盡的悲絕和無奈……
43、第四十二章 勸慰
空氣中,彷彿也都是一股濃濃的悲傷,寂靜裡透著一種壓抑和窒息。
法靜踏進昨夜殺戮的那座園子,發覺仍有一絲血腥氣在訴說著昨夜的慘劇,人人都耷拉著頭,在一片死寂中承受悲痛。他嘆了一口氣,踱步走到了溫妍的屋前。
黑壓壓的人站了一大片,蘭遠之、容弈、殷巧兒、連紫嫣駐立在房門前,卻是誰也沒有勇氣走進屋子,誰也沒有勇氣去面對溫妍的悲慼。
司徒璇和葉子沅站在他們的身後,一聲不響地陪著,悲痛彷彿一場瘟疫席捲了所有的人。
法靜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司徒璇的肩膀,她迴轉過頭,扯開一抹苦澀的笑容。
“溫妍怎麼樣了?”
司徒璇搖了搖頭,“一個人躲在屋子裡,誰也不想見,也不肯吃飯,只是不停地哭,哭得我們的心都碎了。”
法靜長嘆一聲,知她突然喪父,心中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