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矛盾掙扎了片刻,想的便是這個問題。
他想,河山會不會願意變成另外一個人,不再不心軟的一個人?他想,自己雖然口口聲聲是為了河山好,但他究竟有沒有這個資格來幫河山決定未來的路?
任何人的命運都該把握在自己手裡,旁人不經允許;永遠不得對其指手畫腳才對。
但是如果讓張河山繼續這樣下去,所有人的看得出來他最後的結局:死亡。
徐意自問了一遍又一遍;他到底想看到河山怎樣的結局。
他不想看到陌生的張河山,卻更不想看到這個人死在自己的心軟上。
所以他自私又殘忍的蘀張河山做出了選擇。他目光平靜的看著夏飛:“你有什麼辦法?”
夏飛毫不意外他的回答,揚起了唇角:“一週後,我會把東西交給你。”
徐意怔然,下意識的鬆了口氣。他讓了讓身子:“你們是要進去對吧?……這個選擇真讓人不好受。”
夏飛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有時候人們自認為對對方好的,對方不見得會認同。而到底是不是真的對對方好,站在不同的立場,總是有不同的看法。
夏飛和穆雁行越過有些失魂落魄的徐意,走進了帳篷。
張河山躺倒在地上,高大健壯的身子蜷曲著,像是迴歸母體的嬰孩。聽說用這一種礀勢休息的人,總是極度缺乏安全感。夏飛能從他身上感受到沉默的排斥味道,排斥著與人交談,排斥著融入這個聚居地,排斥著……繼續活下去。
夏飛還記得最初見面時,張河山憨憨實誠的笑臉,內疚抱歉時的真誠目光,然而數日的光景,再看這個人,卻發現他整個人都被蒙上了一層渾渾噩噩的陰影。
他不僅僅是適應不了這個聚居地,更是適應不了末世這個殘酷的大環境。他想保護好每一個人,他不想見到任何一個人在他眼前受傷,但是這一點在末世是根本做不到的,所以他感到難過,感到痛苦,內疚時時刻刻在噬咬著他的心臟。
對於一個活著便感受到痛苦的人,徐意那種表情那種態度,夏飛忽然就更為了解了。
林零和李艾爾站在一旁,都還是涉世未深的孩子,在徐意離開後,對陡然沉重壓抑的氛圍有些手足無措,此時見夏飛和穆雁行走了進來,表情都有種“得救了”的釋然感。
“去地下世界看過沒?”夏飛無視帳篷內僵硬沉凝的氣氛,語氣自然的問著。
“沒,就在裂縫周圍瞅了瞅。沒過多久,就遇上人揹著張大哥……呃……”林零尷尬的頓了頓,才小聲說完,“他們從裂縫出來了。然後我和艾爾就一路跟著過來。”
“從明天起,我們就要加入聚居地的活動。”穆雁行也是無視氣氛的高手,他一開口,登時就讓四周變為了正在嚴肅會議的莊重感,“一天在附近巡邏,一天進入地底狩獵,輪流如此。我們的小隊不會被拆散,不過會有額外的人加入——算是引導者。巡邏的任務很輕鬆,可以當做休假,狩獵會比較危險,因此要多聽引導者的經驗。”
林零欣喜的朝穆雁行撲去,笑容燦爛:“我會好好幹的,穆大哥!”
穆雁行抬手抱住開心的女孩子,動作生硬的拍了拍林零的背脊,他知道林零一直在擔心加入聚居地後與他們分開——在一瞬間失去了父母后,即使林零在平時表現的再怎樣開朗外向,她仍然是忘不了那個悲痛的清晨,她仍然被那時的陰影所束縛著,一直不安著,極其害怕再一次的失去。
夏飛艾爾還有他,對於林零來說,已經被這個女孩子放在了心底最重要的位置,因此即使是簡單的拆散小隊,也會勾起她內心深埋的不安與恐懼。
那個清晨在林零的心上劃了一道深刻且跗骨如蛆的傷痕,從此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害怕失去,害怕被拋棄。
心傷的癒合,需要時間。而他們願意在林零能夠真正微笑著回顧過往之前,不離不棄。至於之後……穆雁行看向夏飛,唇邊笑容淺淡,徹底驅散心底陰影后的林零,在那時大概也已經尋到了能陪伴她走過一生的人。
夏飛看著英俊男人輕輕擁住女孩的美好畫面,挑了挑眉,林零小姐,雁行的懷抱僅此一次交給你借用……所以再堅強一點,再勇敢一點,昂首挺胸的走出那個慘痛清晨的陰影吧。
至於身邊的這個……夏飛看向李艾爾,張開了自己的手臂,溫柔道:“艾爾也需要一個愛的抱抱麼?”
李艾爾嫌棄的瞥了他一眼,雙手插在褲兜裡,懶洋洋的微微彎著背脊,一步一步走出了帳篷。
夏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