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以此為名,舉兵反叛。號稱什麼子繼父位,共扶明君。
他把目光投向左右離他最近的兩個人。“太師,黃將軍,你們有何看法?”
聞仲與黃飛虎對視一眼,兩人幾乎同時答道:“且容細細商議。”
“好。”紂王沉默了一會兒,揮手向其他臣子道:“你們先退下吧。”
等到議事殿中只剩聞仲和黃飛虎二人,紂王這才嘆了口氣,低聲道:“當年姜後死去,二子逃離朝歌,我一直……唉,一直心裡不痛快。如今……”
聞仲當即接道:“如今東夷號稱子繼父位,共扶明君,可謂名正言順。附近方國群起響應,這一次東夷叛亂,其勢不小啊。”
黃飛虎續道:“兩位王子……”忽然向紂王掃了一眼,改換稱呼,“殷洪殷郊二人年輕無知,不懂治國政務,更不知人心狡詐。東夷明明是以此為名,要奪天下。若是被攻破朝歌,就算二子持政,也是大權旁落,商朝名存實亡啊。依我看,必須……必須……”他猶豫著,卻怎麼也說不出後面的話。
“黃將軍所言甚是。”聞仲沉聲道:“這個口實,絕不能留。必須擊潰叛軍,力求擒獲二子。但是軍陣生死無常,若是二子在亂軍中陣亡,那也無話可說。”
黃飛虎默然點頭。他知道,東夷挾子攻父,在這種情況下,為王者必須手段狠辣些才行。但二位王子當年是他親手放過的,如今勸紂王下令殺子,這種話他可說不出口。
紂王嘆道:“也只能這樣了。”他聲音激昂起來,大手用力一揮,“我倒不怕天下人說我殺害親子。為王者,哪個不曾背過惡名?嘿!我只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他們的母親。”
他隨即轉向聞仲:“太師,又要勞煩你了。我這就發節杖旄鉞,請太師即刻安排出徵。”
聞仲卻躬身一禮,肅然道:“請王上收回成命,聞仲這次去不得。”
紂王訝然道:“怎麼?”
“九鼎不日即將鑄成。單為此事,我便須留在朝歌,待時安鼎佈陣,以安天下。此外還有一事,”聞仲從懷中取出三卷帛軸,交到紂王几案上,“這是我近日審看公文,從中挑選出來的。”
紂王將三個卷軸一一展開,見上面都是些糧食、貨物、工器之類的記載,愕然道:“這些錢糧雜工之事,有什麼要緊……”突然臉色一變,緊盯帛軸。只見他眉毛越豎越高,突然一掌拍在几案上,吼道:“大膽!”
正文 水晶卷二(154)
他把帛軸丟給黃飛虎道:“黃將軍,你看看!”
黃飛虎接過帛軸,只見帛書上有一處用硃筆點過,順口唸道:“……長勺世蒙王恩,慚愧無地。只因礦料貨稀物貴,時無他法,只求寬延兩月以容完工,求王上寬宥……”
再看下一卷帛書,又有硃筆點處,於是念道:“……黃河一帶尤盛,進出遠超往年,售糧所得貝六百又八萬三千餘,已俱封存在庫待驗……”
第三卷帛書上硃筆劃過的一條則是:“……自姬周佔我土地,無日不思復國。今周軍退減,惟盼王上舉兵為援,復國之後,犬戎附於大商,再無異心……”
黃飛虎看了兩遍,驚道:“難道歧周也要反叛?”
“周國一直有反叛之心,黃將軍你也不是不知道。”聞仲沉聲說道:“他姬家與我大商有上代世仇。姬昌在世之時,深謀遠慮,不曾妄動,卻慢慢滅了犬戎四國,又吞了黎等三國,其勢日大。若不是東夷之亂時時不休,我早就請命征伐西歧了。”
他伸手向帛軸一指:“長勺家族世代制器,族中尚有礦山二座。如今連他們都說原料匱乏,竟然連王室定額都做不出來,而且缺的主要是赤銅、錫兩種。黃將軍,你想民間那些銅錫都被誰買走了?”
又指著另兩卷帛書道:“黃河一帶,糧價比往年高出一倍有餘,尚且供不應求。是誰在大肆購買糧食,購糧又有何用?再看犬戎,周軍只留下些少駐軍,大部分軍隊撤回西歧,這中間的意思還不夠明顯嗎?”
“那,他們何時會有行動?”
“兵者秘機,或不行,行則速。”聞仲思考著說,“歧周購礦徵糧,調集軍隊,這些事一做出來,就會被別人發覺。姬發既然做了,就是不怕別人知道。依我看,最多兩三個月,歧周必然會向朝歌發兵。”
深吸一口氣,聞仲向紂王說道:“因此我請命留守朝歌,令西歧疑惑,暫時拖延;再者等待九鼎鑄成。”
“現在已有幾尊鼎了?”
“前日張奎回報說,中央王鼎已成,其餘八鼎只剩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