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
姬發伏案睡著了。漂亮的兩個眼睛下面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姬昌心疼地為他蓋上衣物,免得他著涼,不料,卻驚醒了姬發。“父親!”咕噥著,姬發柔了柔眼睛。拍打幾下臉頰,即刻開始神清氣爽。
“累了吧!”
“還好。就是那些喜歡偷稅漏稅的奴隸主相當煩人。有些是對的,有些卻根本都對不上號!看得我不住為他們的愚笨而惋惜。”姬發看著手裡的竹簡直搖頭。
姬昌好奇,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說他們愚笨?”
“想要逃過稅金完整交納程式,總得要讓一個高明的人進行對帳啊!至少不要讓帳目上出現對不上號,無法試算平衡這樣的事情嘛!他們不僅累,還累得毫無價值。倒是我,慘兮兮地還得把他們的錯誤給一一找出來。看得我眼睛都發花了。”姬發又揉了揉眼睛。
“還有多少?”姬昌問。姬髮指了指右邊那堆山一樣高的竹簡。“喏!就是那麼多。”
姬昌瞪了瞪眼睛。“那麼多……”
“是啊……”
兩個人都扒在桌子上開始唉聲嘆氣。“為父的不能幫你了。明日,西歧管轄下的各諸侯國的管理者都會來到這裡,我要帶他們上西歧。”
“西歧?”姬發一下子直起腰板。“上西歧幹什麼?”
“做戲啊!紂王和聞太師已經在懷疑我了。”
“那……”姬發眼珠子轉了轉。
“你想都別想。”姬昌寵膩地打了姬發的頭一下。“好好做你的工作吧!”
“父親,您真神啊!我還沒說就已經知道我要說什麼了?您什麼時候算的卦啊!我怎麼沒看到。”他開始翻找姬昌的衣袖,想找出姬昌用來算卦的棍子。
姬昌好笑地任姬發在他身上翻來覆去地找,搖搖頭道:“生你養你這麼多年,還能不知道你的想法。那為父豈不是白活了這麼多年?”食指和中指彎曲成一個角度,朝姬發的額頭輕輕敲過去,阻止了姬發還想脫他衣服的行為。
姬發悄悄地吐吐舌頭,一個轉身離開姬發的身邊繼續到案上看他的竹簡去。抬頭,再朝姬昌微微一笑。“父親晚安!”
“別做太晚了。”
“知道。”
當響起門被關上的聲音後,姬發從竹簡中抬起頭,看著案几右邊,沒有點燃燈蕊的油燈發呆。一反剛才的頑皮形象。二十多了,想來,只小他兩歲的妲己也是這個差不多的年紀。不知道她在朝歌過得如何?這些年,一直從朝歌傳來不好的休息,說她是妖孽,迷惑紂王造炮烙、蠆盆,酒池肉林,殺害忠良把持朝政等事。他和大哥一個字都不信。當日,為了送貢品入朝歌解救父親,兄弟兩還為了到底誰去朝歌有了一番爭執。最後,大哥義無返顧地踏上了路途。雖然事前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事後,當事情真正發生後,他還是難以接受。
他最親愛的大哥因為得罪了紂王,被處死在朝歌。
十三絃琴是跟著他走的,目的為了救回父親。但是,兄弟兩都明白,除了這個最主要的目的外,還有一個最想要達成的心願。那個是伯邑考多年乞求的心願。姬發把去朝歌的機會讓給了伯邑考。結果回來的,卻只有父親和十三絃琴。難以言語的悲傷在他看到只回來的十三絃琴上盪漾開。
正文 水晶卷一(124)
自從父親回來以後,經常去琴室,抱著十三絃琴無聲地痛苦。淚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原本佈滿灰塵的桌子上。那個大哥用來放置十三絃琴的桌子。他也經常去琴室,在父親不去的時候去。想著大哥彈奏琴時的模樣,想著美麗的妲己。心底的一種渴望和想法便逐漸升騰。
如果當初去朝歌的是他,見紂王和妲己的是他,會不會有所不一樣?
大哥在七年半以前,送妲己回冀州以後,帶著同樣帶去的大堆禮物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生長的地方。任憑父親怎麼詢問他都不肯說為何。如今,也只能成為一個懸念跟著大哥的逝世而埋葬。
心底的結難以開啟,造就了他不想和不願意再彈琴的逆反心理。當時,當他知道這件事情以後覺得很不可思議。小時候,無論父親如何的管教甚至咒罵,他都不願意放開琴,天天跟夫子學完知識以後便往琴室跑,吃在那裡,睡在那裡。如若見不到他的人影,必定能在琴室找到。著魔一樣的痴迷,造就了一個對音律融會貫通到天才級別的男人。俊朗、儒雅、瀟灑的男人。修長的手,因為彈琴而跟農夫一樣佈滿了繭。在琴絃上流暢的彈奏指法,自創的十三絃琴,即便是教琴的師傅也自嘆不如。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