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鼠看了看四周,方才夸父的一擊,竟然將周圍的地勢改變,哨所的垛牆早已無影無蹤,帳篷也早被覆蓋在了沙漠之下,甚至面前的小湖也被覆蓋了大半,成了一彎池水。戰友們一個不見,估計都埋在了沙漠中。
沙鼠傻傻地點頭。
“此處離三危之山還有多遠?”為首的夸父道。
“一千……一千二百里。”
“三危部落如今誰當政?”
“……西嶽君歡兜。”
“這一代的金之血脈者叫什麼名字?”
“少……少丘。”
“他如今在哪裡?”
“就在三危部落……”
“什麼?在三危部落?”那個夸父吃驚地道。
周圍的夸父也發出嗡嗡之聲,話音沉悶,有如一群巨大的牯牛在哼哼。
為首的夸父面色凝重了起來,沉聲道:“那個少丘具體住在什麼地方?”
“這……這小人真的不知。”沙鼠為難道,“少丘大人地位尊崇,三個月前才受到西嶽君邀請,來到我族。據說他還要離開我族,只因他一個妻子懷孕待產,才無法走脫……這還是兩個月前聽一隊從三危之山來的狂刃少年們說的。現在到底如何,小人就真不清楚了。”
夸父們開始議論紛紛,一名裸露著碩大胸乳的夸父估計是名女夸父,聲音尖細,沙鼠倒能聽得懂她的話:“儋耳,沒想到咱們此次東來,居然如此順利。看來諸神護佑,此事大有可為!”
為首那名夸父慢慢點頭:“時間緊迫,必須儘快找到那個叫少丘的人。他既然在三危部落,也勝得咱們跋涉大荒,四處尋找了。夸父虎,這個小小的戰士,就放了他吧。”
沙鼠只覺頭皮一鬆,撲通跌在了沙地上。
那名叫儋耳的夸父低頭道:“很抱歉,當時我們不知道你們這裡有多少人馬,力道大了些,壞了你戰友們的性命。那個小湖裡還有幾頭駱駝和戰馬,你就逃命去吧。”
沙鼠呆了呆:“你放我走?不怕我告訴西嶽君,你們夸父大舉入侵麼?”
儋耳搖了搖頭:“我們已經永別故土,在西方生活得很好,沒想過再回來。此次回來,是為了一樁大事,你儘管去宣揚,越早讓大荒所有人知道越好。”
夸父族東來的訊息,彷彿長了翅膀般傳遍大荒,非但炎黃震動,便連南方的三苗,北方的戎狄都聽聞此事,一個個心態複雜地關注著,紛紛派來使者到三危打探訊息。
對夸父訊息最關注的,還是西嶽君歡兜。
這幾日他心中冒火,連連大罵手下的重將。因為夸父們的足跡幾乎踏遍了三危部落的數千裡疆土,所過之處,幾乎無人可以抵擋,強悍的三危戰士面對這群可怕的巨人,連半點便宜也討不了。
“飯桶!一群飯桶!”歡兜正在三危之山的宮殿中大罵,“七個部落,七名族君,被那群粗笨的大個子打殘了三對半!明知道會遭遇夸父,為何不嚴密防範?”
三危部落的重臣和各族族君們都一個個垂頭喪氣地跪坐在大殿中,四壁上長明的聖火照耀著他們的神情,一個個臉色灰白。
“君上,”最上首一個彪悍的猛漢叩首道,“臣獵齒有下情回稟。”
“講!”歡兜看了看這個手下的頭號猛將,心情稍微好了些,喝道。
“這七個族君有三個乃是臣的臣屬。”獵齒道,“被夸父們掃蕩之後,立刻就將詳情彙報了給我。這些夸父們力大無窮,奔跑起來飛快倒也罷了,咱們秘製的寒鐵破甲錐倒還是可以對他們造成傷害。問題在於,他們手中有一根怪異的碧綠木杖,那木杖的威力實在強大,難以抵擋。一杖拍下來,就能夠將地面抽出數丈深的巨坑。委實……非人力可以抵擋。”
“那是夸父杖。”歡兜哼了一聲,“世間七大神器之一,當年曾經把木神句芒打得屁滾尿流,凡人自然難以抵擋了。”
七大神器?眾人臉色駭然,議論紛紛。
“既然是神器……那該如何抵擋?”獵齒皺眉道。
“無妨。”歡兜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傲然道,“三百名夸父一起上,當然誰也無法抵擋。嘿,若是一對一,一對二,難道本君還怕他們不成?速速撒下游騎,探查夸父們的行動路線。本君到時候給他們慘烈的一擊,讓他們有來無回。”
“君上,不用查了。”獵齒下首一個身穿青色絲衣的老者忽然笑了笑。
“哦?木先生,你知道他們的下落?”歡兜訝然道。
這位木先生雙目空洞,竟與少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