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文命聽得汗流浹背,沒想到這次戰爭居然內幕如此複雜,東苗西苗的內鬥居然如此激烈,他心中警惕,若是日後碰上幕後策劃陰謀的人,只怕要千萬小心才是。
這時他也聽明白了,原來擁立身受重傷的少丘繼任帝位,竟然是東苗的陰謀。本身,少丘作為血脈者,雖然對三苗意義重大,倒也算不得什麼,他被炎黃人襲擊,身受重傷,三苗人雖然憤怒,卻也沒多少為之復仇的念頭。
可東苗偏生非要擁立他為帝,西苗逼於壓力,也只好應允。這一來麻煩了,少丘做了苗帝之後,意義對三苗人完全不一樣了,堂堂苗帝,居然被炎黃人偷襲成了冰棒,就彷彿被人在臉上抽了一巴掌……
這巴掌的由來其實有些冤——這巴掌其實早扇上了,不過是三苗人隔了三年,才向天下公告,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臉上。於是,三苗人感覺到了遲來的疼痛與羞辱,群情激奮之下,東苗先出了一萬人,又允諾在東線配合之下,西苗“被迫”出兵。
沒想到,西苗在南交城下陷入僵局,東苗卻在靈山睡大覺。
姮沙微微嘆了口氣,嗓音略有些沙啞,想來內心煎熬無比,聽得姒文命陣陣心痛。
“無論內情是否如此,我們都需要考慮個對策才是。”姮沙嘆息道,“帝堯已經統帥三萬炎黃軍團親征,只怕形勢堪危。但是我卻不主張撤兵,咱們付出數千戰士的生命才攻佔了桐柏之山,乃是十年來最大的勝利,若是帝堯一來咱們就撤兵,對我三苗士氣是個慘重的打擊。”
“什麼?陛下親征了?”姒文命頓時呆住了,“我怎麼不知道?他怎麼會親征呢?事先沒有聽到一絲風。”
他卻不知道,早在他動身來三苗前,帝堯和姚重華就確定了親征之舉。他更不知道的是,這次親征的目標並非三苗,而是他的夏部族——準確地說是夏鯀!
夏鯀在帝丘大鬧一場,去東疆治水之後,帝堯和姚重華就陷入難堪之中。面對這個絕對無法控制的頂級高手,絕代梟雄,姚重華心中頓生殺機。帝堯倒沒有殺夏鯀的想法,不過也打算想個法子控制他,否則他一旦治水成功,攜滔天民望和滔天官憤,以他的豪邁不羈的性格,只怕會激起大變。而要阻止這場大變,就必須抽調夏鯀的根本——夏部族。
沒了夏部族的支援,即使夏鯀有心謀反,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但要控制夏部族可不容易,夏鯀雖然不在,但他兒子姒文命比鬼還精明,姬昆吾是個優秀的統帥,但搞詭計是絕對玩不過姒文命的,更重要的是他也沒有這樣的威信。思來想去,姚重華開始鼓動帝堯親征,駐蹕夏部族,以征伐三苗為藉口,將夏部族的軍事權收歸他統一調配。最好是在征伐三苗過程中,大量損耗夏部族的有生力量,如此一來,夏部族衰落,帝堯手中的權力大增,即使夏鯀再有反意,也不敢有所舉動。
這個提議正中帝堯下懷——因為增加了他手中的實力啊!若是能掌控夏部族,豈非他個人的實力大大膨脹麼?況且,他實在不想殺了夏鯀,若這種法子可以避免,那真是兩全齊美。
帝堯欣然同意,從高辛、高陽、唐、虞四大部族徵兵兩萬,加上帝丘的一萬,總共三萬大軍,即日南下。南下前,派靈隼給南交城送了親征詔書,不過這時姒文命剛剛動身來了三苗,自然不知道了。
“兩位長老,景君,”姮沙的聲音裡透出從容之意,緩緩道,“無論東苗是否有這樣的打算,咱們都需要早做防範,但繼續推進,抑或撤退,都不可行。三日前我已經秘密通知了鬼夜氏,既然東苗不肯出兵,我們乾脆不啃南交城這塊硬骨頭,大軍掉頭東下,去靈山和東苗會師。哼,我就不信,當帝堯尾追著我們來到靈山,東苗那幫人還有膽子睡覺!”
“妙啊!”景囂頓時大叫起來,“聖女真是奇才!嘿,反正南交城一時難以打下來,帝堯若是不擊敗咱們的軍團,他也不敢大搖大擺地南下!如此一來,就把禍水引到了靈山!”
兩個長老也是嘖嘖讚賞。姒文命卻聽得渾身冰涼,心道:“小妮子,好狠的一步棋。”
“既然如此,請聖女再去見見歸言楚和夸父君,若是能夠派出他們的一千名舉父鎮守在長江防線,那就萬無一失了。”景烈長老嘆道,“唉,若是當初歸言楚肯援手,用舉父來攻南交城,早就下了。”
姒文命打個寒戰,他可知道舉父及夸父們的厲害,當初不阻攔少丘,也是不願平白折損人手。
“此事只怕不易。”姮沙緩緩道,“歸言楚畢竟是炎黃人,他前次既然拒絕,這次只怕也不會例外。他是陛下的心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