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杖,跌坐在了礁石上,痴痴地凝望著雷澤中的戰甲,此時水面已經淹沒了脖頸,眾人重新戴上頭胄,整齊劃一地繼續前行……
“野梨子,你不懂,大荒再壯美,你走了,留給我的卻是一個空蕩蕩的世界……”
七日後,暘谷。
少丘、司幽、歸言楚和奢比屍等人站在暘谷城門外,凝望著眼前這座高達十餘丈的祭日臺。這祭日臺乃是東嶽君祭祀東方的聖地,木石結構,上面是一座巨大的日晷。不過洪水爆發,後又退去,厚厚的淤泥已經淹沒了基座,如今的祭日臺只剩下十七八丈高。
祭日臺的北面不遠就是暘谷的城牆,甘棠敗亡後,荀季子已經把金天部族重新遷回了暘谷,此時城牆上到處都是金天戰士,戒備森嚴地望著他們。而在他們身後,卻是炎黃聯盟的大軍,呈圓弧形以軍陣姿態半圍困這這些人。
自從甘棠自沉於雷澤之後,戰事消弭,夸父族自儋耳以下,對大荒再也沒有了留戀之心,便向少丘告辭,向西跨越沙漠雪山,迴歸西方的黑暗大陸。少丘為了使他們順利透過三危部落,親自給歡兜寫了一封手書,派沙無刃送到三危山。
安排好這些事,少丘也不知該去往何處,恰好歸言楚提及,說想請司幽去暘谷起出東嶽君姬仲的遺物。眾人這才前往暘谷,但帝舜卻不知他們想幹什麼,荀季子還以為司幽想奪他的位子,苦苦哀求下,帝舜只好派寒浞和季狸率領大軍跟隨少丘。
歸言楚凝望著這座祭日臺,和戎虎士雙雙下跪,擺上三牲祭品,祭祀姬仲。司幽取出母親巫禮的骨灰,沉默地走上祭日臺,將骨灰灑在日晷周邊。
他剛剛灑完骨灰,異事發生,木石地面忽然裂開,伸出無數的藤蔓,裹著那骨灰,連一絲都沒撒,沉入木石之內,與整座祭日臺融為一體。戎虎士看得禁不住大呼小叫:“哇呀,君上顯聖啦!”
歸言楚也感慨:“是啊,看來君上還是喜歡和祭司大人合葬在一處。也好,生時不能如願,死後永遠相伴也足以寬慰二人的相思之情。”
城頭上,荀季子遠遠地看著,心中又驚又怒,暗道:“那是我爹,你娘又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憑什麼合葬在一處?”但他此時怕極了少丘和司幽,敢怒不敢言,心裡打定主意,日後定然要把祭日臺給拆了……不過再一想,又有些頹然,祭日臺乃大荒聖地,主祭東方的象徵,他拆了,帝舜順理成章不把東嶽君的職位交給他怎麼辦?
一時心中難以決斷。
三人下了高臺,再次三跪九叩,正這時,忽然地面一陣搖撼,彷彿地下有一尊巨大的怪物要破土而出。歸言楚知道姬仲臨死前煉化了自己的遺體,發誓要與玄黎之劍一決高下。難道那神物就要出世?
剛這麼一轉念間,整座祭日臺轟然倒塌,化作一片廢墟。少丘等人誰也沒料到有這種變故,不禁呆住了,司幽等人更是灰頭土臉,身上到處是塵土。
城牆上的荀季子剛才還想著拆不拆,沒想到自己還沒決定,它自己倒塌了!頓時慘叫一聲,看來東嶽君的位置與自己無望了。
這時,地面拱起了一座小山丘,小山丘的正中心,卻聳立起一根巨大的桅杆!
眾人都看呆了,東嶽君留下的應該是一件次神器啊,怎麼是桅杆?泥土仍舊上湧,船頭、船舷紛紛冒了出來,竟然是一艘長二十餘丈,寬達四五丈的雙層巨船!這巨船通體青碧,散發出龐大的木元素之氣,有如一條截短的巨龍。
司幽怔怔地道:“我父親……難道化作了一艘船?”
戎虎士看了半晌,苦笑道:“恐怕是了,東嶽君當年死的時候,念念不忘要和玄黎之劍一決高下。但是他木系正好被金系剋制,恐怕一時也想不出剋制的方法。化作一艘船,估計是讓你碰上玄黎之劍就逃之夭夭的吧?”
歸言楚大怒,狠狠踹了他一腳。
少丘道:“司幽,恐怕這才是東嶽君真正留給你的禮物。當時,他以為你還被太巫氏囚禁,派了歸大哥去救你。救了你之後大荒如此之大,哪裡又能躲過太巫氏的掌控?他化作這樓船,便是為了你日後的打算,遠離大荒,逍遙天下。”
薄希輕輕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司幽沉默不語。在他的心中,這艘船有他父親的屍體,有他母親的骨灰,那便是兩人的墓地。
旁邊百丈,正好就是濟水,眾人一起把大樓船拖進了濟水,一到了水裡,眾人忍不住驚歎,這樓船,實在太神奇了,彷彿有靈性一般,掛上風帆,劈波斬浪,在水中有如一條巨大的鯨魚。而且船艙內非常舒服,住上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