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的象徵,在艾瑪擁有著相當崇高的地位。
普魯斯便告訴過我,他信仰的主神雖然是冥府之王奧西里斯,但對荷魯斯一系的神咒也頗有研究。
想到普魯斯,我心中便是一緊。
這件事,可不能再拖了。
等到眾人在祭壇下坐定,我舉目向容知雅示意,她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淡淡一笑,手指在虛空中劃了個圈兒,空間被短暫地撕裂了一道縫隙,縫隙之中,聖甲蟲懶洋洋地爬了出來,雪白的身上略閃著金芒。
看情形,它倒比剛才長了點兒精神。
“聖甲蟲!”
幾個艾瑪的大佬級人物,同時大叫起來。
我身前的玻魯維爾更是恨不能衝過來,把聖甲蟲攥在手心裡,所幸他還有那麼幾分理智,只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良久,方才渾身虛脫地坐了回去:“尊敬的奧西里斯,讚美你,你還沒有召回你的孩子!”
其他人的反應也和他差不多,有幾個感情比較豐富的,甚至當場就喜極而泣。
我不太明白,為什麼他們一見聖甲蟲就知道普魯斯沒死,不過,這不會阻礙我對那小鬼的掛念。
我乾咳一聲,藉此叫醒那些相當失態的首腦人物,也不再給他們感慨的時間,立刻直入正題:“這隻聖甲蟲是我們在普魯斯的戰鬥現場找到的,我想,你們應該有辦法從中找到些線索。普魯斯的情況……”
“生命無恙,生命無恙!”
玻魯維爾連聲稱幸,說到後來,連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兩聲之後,連忙為我解釋。
其實答案和我原本的猜想相差不大。
早在五年前,普魯斯已將“聖甲蟲”煉化,使之成為隨意操控的利器,他與聖甲蟲的命運堪稱是息息相關。
聖甲蟲被毀,他必定是折損壽元,元氣大傷。
而如果他死去,聖甲蟲也將在他斷氣的剎那石化,直到一百年後才會重新破除外表的石殼,得以再生。
現在,聖甲蟲有氣無力是不假,可顯然沒被石化,這正說明了普魯斯尚在人間。大家最擔心的事,便戲劇性地有了保證。
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隨即問道:“能不能從聖甲蟲身上得到他的線索?”
玻魯維爾看著我苦笑:“平日是有很多辦法的,可現在,能夠施法的人員都在抵禦外敵,短時間內……”
看他苦著臉的表情,我心中暗笑。
不就是要我出手幫忙嗎?還用得上套用這種說辭?所以,我只是聳聳肩,不置可否。
玻魯維爾略有些尷尬,他也明白,我已經看透了他的心思。
對我這樣一個“堅定盟友”動用心機,是有些不對,但畢竟交淺言深,如果我的回答有個什麼不妥,那麼損傷的面子,可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補回來的。
幸好,我也想到了這一點,並不因為他的心機而產生惡感。我把聖甲蟲交到他手上,微笑道:“普魯斯的性命要緊,把該用的人叫來吧,前面有什麼事,我暫時頂著,短時間內,應該還沒有人能對我造成威脅。”
幾個艾瑪的頭腦人物都是一臉的感激。
我知道,他們都是看著普魯斯長大的,在他們心裡,普魯斯的生命甚至重於自己的生命,而且,那小鬼也代表了艾瑪再一次輝煌的可能。
無論如何,對他們而言,普魯斯的安危,都是最重要的事情,而我給普魯斯帶回了一線生機,也就很輕易地在他們心中留下了較佳的印象。
一句話,託普魯斯的福啊!
在北極圈零下幾十度的低溫打擊下,卡繆覺得自己好生鬱悶。
在他腳下,便是連線極地的“格蘭陵大峽谷”,幽幽的寒風從深不見底的峽谷內吹起來,一直吹到他心底。
就在五分鐘前,真主聖戰和梵河進化力量開戰了。
這是自黑暗時代以來,“三大制約”與“六大力量”之間,第一次面對面的大規模作戰。
雙方投入了超過三千人的部隊,在東極洲某處荒原,展開了一場血戰,戰鬥至今尚未結束,但已經有超過百人的死傷。
身為一位神父,卡繆知道有些話該說,有些話不該說,可是,在萬里之外的血肉戰場刺激下,他還是低罵出口:“愚蠢的宗教情結!”
這次衝突的根源,在黑暗世界的明智之士看來,充滿了偶然性和非理性。
普通人世界一次正常的國家和宗教衝突,在黑暗世界的眼裡,只不過是螻蟻的互擊,對黑暗世界本身不構成任何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