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影。林端穆知他是用遁法隱了身形,便問他可是受了傷。蕭展如苦笑道:“咱們這回可是又上了他們的當了。我倒是沒受什麼傷,只是可惜了一頁寰天寶冊……不過,我身上的衣裳都被燒壞了,如今無物可蔽體,只好先借著遁法隱身了。”
林端穆聽他中氣尚足,倒不似有事的模樣,終於放下了心,回頭去怒視著那些魔法師。他衣衫破損,頭髮髒亂,眼中紅絲未褪,與蕭展如說話的時候,因眾人見不到對方,都以為他是因失了同伴,傷心過度瘋了,才在那裡自言自語。經他轉過頭來這麼一看,眾人都從頭頂一直冷到腳底,怕他將怒火轉移到自己身上,讓他們成為陣中那人的陪葬者。
盯著眾人看了半晌,林端穆才想起自己已點了{炫&書&網:www。ūмDтхт。сοм}他們的啞穴,只好先過去解穴,好從眾人口中問出此事真相。不想他才往前走了幾步,耳中就聽到一絲風聲,似是有什麼利器自背後刺來。他也不回頭,正要伸手去接,卻發覺那風聲已止住,耳邊傳來蕭展如低低的聲音:“小心,周圍有埋伏。”
既然有蕭展如出來幫手,敵明我暗,他也就不再擔心那些埋伏著計程車兵,仍向被他捆住的祭司們走去,解了眾人並連大祭司的啞穴,冷冷地問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殺害神的使者,光明神定會降罰於你們的。魔法陣怎麼會爆炸,說!”眾人聽到他提及光明神降罰,才猛然想起了自己對付的不是敵人,不是惡魔,而是神派到世間的使者,他們絕不能稍加得罪的人。
他們這一想清楚,就都爭著撇清與那幾名祭司的關係,頭搖得比波浪鼓還厲害。林端穆也奇怪,明明自己選的都是看上去貪生怕死的人,怎麼會就有勇氣犧牲自己的性命,將那魔法陣炸壞,以圖換蕭展如一命?難道這些人和百年前那位大祭司完然不同,看著這樣怯懦,其實都是為了降低他們的戒備心而作出的偽裝?林端穆雙眼一暗——這樣的人,寧可損功德,也要殺之以絕後患。
未及他真下殺手,大祭司便制止了手下的騷亂,十分清晰地說出了這次爆炸的真正原因:他們先前是為了將二人困起來控制住,為怕他們魔法高強,就疊加了幾層魔法陣,這回施法的幾位祭司並非真心要害蕭展如,只是解開法陣時不小心觸動了相疊加的陣法,魔法層層啟用,終於釀成了大禍。他們邊哭邊解釋,邊解釋邊求饒,只求林端穆大發慈悲留他一條性命。這們哭了一會兒,蕭展如也將一眾士兵悄悄打暈了,蟄到了林端穆身邊,以秘術傳音道:“別殺了,你看這幫人怪可憐的?”
可憐歸可憐,卻不知是真的還是裝出來的。放虎歸山,遺害無窮,何況他們如今還陷在光明聖殿裡,稍不小心,也沒準又要落入這些人的陷井中。林端穆將自己的想法與蕭展如說了,又自大祭司身上扒下法袍叫蕭展如先換上,自己仍留在原地,裝作怒氣未歇,恐嚇他們將聖殿中機關設定和衛兵佈防都交待了出來。蕭展如換上了衣服方現身,又給眾祭司帶來了一陣驚喜——驚的是這麼經歷了這麼厲害的魔法爆炸,他竟似無事一般;喜的是他還活著,眾人就不怕自己背上弒神之罪了。如今他們手中已無人質可要挾,又畏懼林端穆和蕭展如的神使身份,有問必答,倒十分痛快。
林端穆問了一夜,才將光明聖殿上下各種佈置全數問清了,才知這光明聖殿的建制並不如他們原先想的那般簡單。這片締提山脈在極早以前是對抗黑暗陣營的第一道防線,無論是山外佈置的魔法陣,還是殿中各種機關,都充滿了光明之力,對於黑暗屬性的生物有極強的殺傷性。只要是黑暗陣營之人,無論法力多麼高明,就算是魔族親臨,也難以跨過此山一步。這些魔法師也都不是酒囊飯袋,此次失利,全因顧慮他們神使的身份,不敢盡全力而已。
聽了最後這句話,林、蕭二人先前對他們供狀的十分相信便掉到了七分,不過他二人從前也參過軍,親眼見過黑暗陣營那些亡靈法師的厲害,光明之力也確是他們的剋星,就算為了保護締提山脈之後的人,他們也不好直接下手將聖殿毀了。但若就此罷手,只怕不出幾年,待聖殿從這次失利的陰影中重新恢復過來,便又要與他們為敵了。
蕭展如看著地下擠成一團的祭司,長嘆一聲:“這光明聖殿怎麼這麼麻煩,若是沒有他們,咱們何至不能安生度日啊!”林端穆也不接話,只顧低著頭給他改袍子,直到縫完了最後一針,將合體的白袍替他披到身上,才低聲道:“其實光明聖殿也沒那麼重要,咱們先前打仗時不都在薩斯堡?哪用得到他們來抵抗敵人?”
“的確是,難道那些人又在說謊?要不還是殺了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