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王德柱磕頭如小雞啄米般,額頭上很快地清淤泛起了血絲,可他卻毫不在乎,只一個勁兒地,“郡主饒命,郡主饒命啊,郡主……”
“饒命,哼!”
洛傾雪嘴角斜勾,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盯著茶杯中上下翻飛的茶葉,連眼皮都未抬。
不大的庭院中,密密麻麻地下人整齊列隊著。
數名丫鬟戰戰兢兢地立在不遠處處,錦笙和姜嬤嬤一左一右護在洛傾雪身旁,左邊崔榮安始終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而王德柱則跪在地上一個勁兒地磕頭、求饒。
“你既然有膽子私拿本郡主的東西,就該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她面色狠戾,語氣決絕,“來人吶,押下去。”
“是。”答話的卻是長歸和晚照。
洛傾雪並抬了抬眼皮,並沒有多說話;王德柱被帶走之後,整個院子都陷入了奇異地寂靜當中,眾人都戰戰兢兢地,那種壓抑地氣氛,讓人覺得連呼吸都異常困難,唯餘下洛傾雪喝茶時,茶水晃盪的輕聲。
第029章 永煦生疑
“郡主饒命,郡主饒命!”
王德柱不斷地邊掙扎,閃躲著;邊朝洛傾雪求饒道。
自馮望月去後,雲靜安對洛傾雪兄妹的安危尤為看重,長歸、晚照便是她刻意調教出來的死士,這一生只會忠於洛傾雪一人。
長歸、晚照兩人一人拖著王德柱的一隻手,王德柱的腿仍舊在地上不斷地掙扎著,煙塵繚繞,揚聲高呼著,“郡主求求您,饒了奴才這一回吧,郡主,郡主……”
“饒了奴才這一回吧!”
“……這一回吧。”
“……”
直到聲音漸行漸遠。
洛傾雪這才再次抿了口茶,將茶杯遞給錦笙,語氣淡淡地,“不知姨母覺得傾雪該如何處置王德柱?”
“……這,這個……他既是雪兒的私奴,按理姨母是不該過問的。”
馮素煙低著頭,腦子裡千迴百轉;她算是瞧明白了,這洛傾雪哪裡是處置王德柱,分明是敲山震虎;只是她很好奇,難道真的是馮望月那個短命鬼的死讓她突然變得通透了?
“既然姨母這樣說,那傾雪就自作主張了。”
洛傾雪低著頭,淡淡一笑,“明兒回雲都時,便讓長歸、晚照將他送去順天府吧;我可不敢要這等手腳不乾淨的奴才。”
“這,雪兒,不管怎麼說王管事,哦不,王德柱算起來大家都沾親帶故的,你能不能高抬貴手……”
馮素煙很是艱難地開口,若是以往的洛傾雪她又怎麼會這般小心翼翼的。
可很明顯,洛傾雪對她的委婉並不買賬,“沾親帶故?姨母還請慎言,這等窮兇極惡的刁奴那可是最下賤的人,跟他相提並論沒得失了身份。”
“雪兒說得是,按父親的意思,這等奴才就該打殺了。”
洛永煦也面色黑沉著,他雖不多聰明,可若此刻還看不出來苗頭那就是蠢了;是這個女兒想太多,還是素煙真的在竹園安插了人以謀取私利?
“……我,那個……”
馮素煙此刻真正是百口莫辯,有口難說;王德柱說起來還是她的遠房表叔,再者如果他當真將那些事情捅出來,到時候……想到這裡,她咬著牙,毫無血色地唇微微抿著,打好的腹稿尚未來得及出口,便聽見洛傾雪脆生生道。
“不過說來這王德柱本是姨母引薦來的,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人我是萬萬不敢再用了。”
洛傾雪薄唇微微上揚,一絲嘲諷從眼角滑過又飛快地消失,“我還記得當初姨母引薦他給母親時,曾信誓旦旦地說王德柱老實本分,定是可信之人……既是姨母覺著可信,不若傾雪就將他送給姨母,您瞧著可好?”
“……這,雪兒這是說的哪裡話,姨母還能與你搶一個奴才不成?”
馮素煙心中疑惑,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將王德柱送給自己,又打的什麼算盤?她低首,斂盡情緒,“正所謂人心隔肚皮,姨母當初竟也是給他騙了,原以為瞧著是個老實本分的,卻不想竟做出這等下作事來,雪兒想怎麼罰都行,千萬別看姨母的面子。”
到時候傳出個平安和樂郡主苛待私奴的流言,或許也是不錯的。
哼——
洛傾雪心中冷笑著,面上卻是淡淡的,“既是姨母介紹來的,傾雪可不敢當真不給您面子;這王德柱就送給您吧,若是母親還在,定也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