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郡主也累了;王德柱雖然倒了可他在園子裡安插的人可不少,本郡主可不希望再看到他們。”
洛傾雪起身,單手搭在錦笙的小臂上,饒是在夕陽餘暉中都白得發亮的斬榱卻更襯得她風華絕代。
“奴才定不負郡主所望,恭送郡主。”
……
夜半無風,月華如水。
洛傾雪從衣櫃的暗格中取出一套黑色夜行裝飛快地換上,與長歸、晚照一起,輕手輕腳地出了院子的大門。
關押王德柱的地牢中,此刻正是黑壓壓的一片。
唰——
突然,牆上原本暗著的火把油燈全都亮了起來,嚇得王德柱哆嗦在牆角。
“啊——誰,誰,給我出來,出來!”
洛傾雪薄唇微微勾著,嘴角似笑非笑的,“本郡主瞧著王管事在這兒過得還不錯嘛,嘖嘖,瞧瞧這精神頭,這嗓門兒……”
“郡主,郡主饒命,饒命啊。求求您,都是奴才被豬油懵了心,求求您饒了奴才這一回吧。”
“奴才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郡主,嗚嗚,求求您了!”
“……”
“噗——”
洛傾雪沒好氣地,“你在做那些事情的時候,怎地沒想過你家裡的八十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子?”
“郡,郡主……”
王德柱咬著牙,他心知自己現在唯一的指望是馮素煙;幫她辦了那麼多事情,她定不會棄他不顧,惹急了大不了一拍兩散。
瞧著他不斷轉動的眼珠子,洛傾雪心中竟是冷然,寬袖中食指與中指間捏著一枚黢黑的藥丸不斷把玩著。原本她還沒想好要不要給他用,可如今看來,當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吶。
“郡主,請!”
長歸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張椅子,非常簡陋;沒有上漆不說,連木料刨得都不怎麼平整,不過她也不挑,側著身子坐下,瞧著王德柱,聲音淡淡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本郡主今兒來,可不就是為了給你一個機會的;不過,這能不能把握得住,就要看王管事你……夠不夠聰明瞭。”
說著,她上身微微前傾,單手手肘撐著膝蓋,託著腦袋,眉眼彎彎,看似在笑,可實際上眸底卻竟是冷厲漠然。
“……”
王德柱本就是個人精,怎能聽不懂她的意思,只是,他抿著唇。
洛傾雪卻從手中取出一張泛著微黃的契紙,對著他晃了晃,“王管事,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
王德柱屏住呼吸,神色緊張,心裡七上八下,心思更是千迴百轉。
要……不要……
“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私奴犯事兒,呵呵……”洛傾雪歪著腦袋竟像是真在思考般,“讓本郡主想想,去年安王府偷東西的小廝被怎麼處置了來著,對了好像是被切了十指,發配漠北;嘖嘖,真是可憐吶,沒有手指什麼都做不了,只怕還沒到漠北就已經屍骨無存了。”
“郡主此言差矣,那小廝倒是安全到了漠北的。”性子稍微活潑的長歸也興趣盎然地開口道。
“哦?那他倒是命好的。”洛傾雪雙手托腮,“不過正所謂不同人不同命,王管事,你可就不一定有……”
王德柱被兩人之間旁若無人的談話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雖然明知道是說給他聽的,可是卻仍舊忍不住害怕,甚至他此刻覺著手掌與手指連線的關節處都在隱隱地做疼。
“郡主,您想讓奴才做什麼?”他趕緊脫口而出,生怕自己說慢了。
洛傾雪努了努嘴,“本郡主有說要你做什麼嗎?”
“……”王德柱頓時懵了,可想到剛才他們的話,猛地跪倒在地,發出“咚”的一聲巨響。
洛傾雪癟著嘴搖搖頭,“嘖嘖,這麼用力,王管事,你的膝蓋不疼嗎?”
“不,不疼。”
強忍著膝蓋處鑽心般的疼痛,他死死地咬著齒冠從牙縫兒中擠出幾個字來。
“你不疼,我都為你疼呢。”洛傾雪帶著淡笑,“王管事,你還是起來吧。今兒下午,本郡主已經答應將你送給了姨母,明兒便讓人送你過去。”
王德柱先是大喜,送給馮素煙那不就意味著他從此安全了嗎;可隨即回過神來,若當真有這麼簡單,洛傾雪又怎麼會單獨來見他。他低著頭,咬著牙,“奴才願為郡主肝腦塗地,再所不辭。”
“我要你肝腦塗地做什麼。”洛傾雪淡笑著,“本郡主一直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