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好像也沒說錯什麼吧;不過見自家世子那略帶責備的眼神,將要出口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兒又咽了回去。
官老太君卻是惱了,語氣也變得很是難看,“什麼這啊那的,難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不成?”
磨磨蹭蹭卻終於還是走到客房的宋芊芊,前腳剛踏入房門,就聽到官老太君的厲喝聲,整個人身子頓時一僵,竟是直直地愣在當場。
“到底怎麼回事?”官老太君垮下來的臉色黑沉沉的,常年上位掌權,氣勢很是凌厲。
話音剛落,整個客房中鴉雀無聲。
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到那縱使已經整理過可卻仍舊有些略顯凌亂的衣衫,原本整齊的髮髻也有些鬆散,髮絲凌亂地飄在額前,臉上還明顯帶著哭過的痕跡,那紅腫的眼眶,通紅的眸子,還有那微微低垂卻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知為什麼,官老太君福靈心至地張口就道,“芊芊,你來說!”
“咯噔——”
宋芊芊頓時心沉沉地跳了兩下,身子僵硬,神色愣怔著,“這,這個,我,我……”
“我什麼我!我問你,輝兒到底怎麼回事?”官老太君可沒有那麼好的耐性,縱使官宴輝是個痴兒,那也是他們官家的人,萬萬沒有給別人欺辱的道理;更何況,這官宴輝還涉及到……
“官老太君,這……還是官四少爺要緊,先看看他吧。”
瞧著官老太君的咄咄逼人,以及宋芊芊那帶著委屈透著無辜的臉,楚子玉心有不忍,開口解圍道。
官老太君這才從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視線收回前卻是狠狠地瞪了宋芊芊一眼,視線掃過楚子玉,那精明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絲精光;原本想著,這宋芊芊也還算是知書達理,雖出身不高卻耐不住人家有個疼她、寵她的姨母,再加上她自己也整齊,琴棋書畫樣樣都學得不錯,將她配給輝兒也算是樁良緣,可現在看來嘛,哼!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就在整個屋子裡的氣氛沉悶,僵硬的時候,阿三那大咧咧的嗓音響起,像是敲鑼打鼓般,若換了平時,柏叔少不得又要好好說道說道,可現在這個時候,誰都沒有心思去關注那些。
官老太君也不揪著宋芊芊不放,只將這件事情放進了心裡,然後任由嬤嬤攙扶著,來到床邊。
白鬚冉冉的安大夫再次嘆口氣,好不容易坐下來,氣都還沒來得及喘勻,就聽見官老太君道,“安大夫,您快幫我們家輝兒瞧瞧,天可憐見的,這孩子六歲時病壞了腦子,現在又……若是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可讓我這一把老骨頭怎麼跟他的父母交代啊。”
“……”安大夫深吸口氣,瞧著官老太君的模樣,倒也沒說什麼,示意童兒取出薄薄的錦帕擱著,三指探脈。
霎時,整個房間雅雀無聲,好似連呼吸都屏住了吧。
數十道視線齊刷刷地看向安大夫右手的指尖處,尤其是官老太君她面色微微有些泛白,臉上雖然保養得很好,可仍舊能夠看出歲月的痕跡,此刻她右手緊緊地抓著嬤嬤的手臂,雙眼愣怔地瞧著那似是閉門養神般的安大夫的動作。
“安大夫,我家輝兒他……怎麼樣了?”
不知為什麼,一句話竟然讓她很是緊張。
安大夫優哉遊哉地收回手,將絲質的錦帕疊好遞給旁邊提藥箱的童兒,臉上仍看不出表情,半晌,才開口道,“嗜酒宿醉,胃弱脾傷,再加上落水,更是直接刺激了五臟,哎……”
說著,他搖了搖頭,那語氣帶著些許感慨,又似是遺憾。‘
“那,那嚴重嗎?”向來不管事太醫還是大夫,總有說話文縐縐的習慣,讓人聽不懂;饒是官老太君這年過半百的老婆子也有些雲裡霧裡的,遂直接開口道。
安大夫抿著唇,“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只是,為何明明知曉病人醉酒還讓他落水的?”
“……”眾人默然,唯有幾個稍微性子活潑的下人抬起頭偷偷地朝著宋芊芊望了一眼。
“原本只是嗜酒宿醉也沒什麼大礙,兩碗醒酒湯下去,再睡一覺什麼事都沒有了。”安大夫的聲音終於染上了些許波動,似是很氣憤般。
“……”
“可現在,就算已經是春末,可湖水卻仍舊涼得厲害,酒性屬燥熱,內熱外冷,只怕是有些麻煩了。”安大夫此話一出,官老太君面色越發的難看,她低著頭看向安大夫,小心翼翼地道,“那,對輝兒日後可有什麼損傷?”
安大夫捋了捋鬍子,從繡墩上起身,徑自做到桌子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