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韻詩怔怔地抬起頭,看著那張讓自己日思夜想無數次的容顏;縱使歲月無情,可上蒼明顯是厚待他的,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的俊逸瀟灑,不似以前般愛笑,那冷峻的容顏上,沾染著點點不明顯的笑意卻讓他越發的迷人。
在文韻詩打量他的時候,宋廉青也轉頭瞧著半躺在軟榻上的文韻詩;那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得宛若白紙,毫無血色的雙唇緊緊地抿著,眉宇微微顰蹙,時不時掩唇咳嗽的模樣,讓他不由得眉頭緊鎖。
似是覺察到他的打量,文韻詩有些小意地低下頭,緊緊抿著的雙唇開開合合,卻好似帶著無比的期望而又絕望,“女子閨閣,不是外男該來的地方,宋公子……還請離開吧。”
“……我。”宋廉青那冷峻的容顏上,眉宇微微顰蹙著,“文……韻詩,我……”
“宋公子,還請自重。”文韻詩閉上眼深吸口氣,強忍著那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跳,面前這個人,她等了十餘年,盼了十餘年的男子,如今那麼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可是她,卻已經沒有了陪伴他的資格,所以,就這樣吧,忘了吧,文韻詩,她對自己說。
宋廉青卻是眉頭緊鎖,“十五年,你當真能忘嗎?”
雖然有些不懂,但從剛才她們的對話他知道,面前這個女子等了自己十五年,女子最美好的年華,她卻全都浪費在了等待一個“不可能”再回來的人身上,一個“死人”的身上。
“忘了如何,忘不了又如何?”文韻詩深吸口氣抬起頭,“正如同宋公子,縱使你的愛妻已經不在,可你能忘嗎?還有你的女兒……”
愛妻?聽到這個詞,宋廉青的眉頭不自覺地顰蹙著,馮素煙,每每想到那個名字都讓他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的人,最毒婦人心。
要不是他好命的遇上了主上,只怕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吧。
還有那宋芊芊,女兒,哼!還不知道是哪個男人留下的孽種。
只是這些文韻詩都不知道,當初宋廉青和馮素煙的婚事,因為馮望月的堅持,辦得很是盛大,便是比起一般大戶人家的嫡女也不差了。
“我只問你,你當真能忘嗎?”這麼多年,他是暗處的殺手;感情二字與他來說,早已經陌生了。
“……”文韻詩頓時眉頭緊鎖,“自然能!”
“咯噔!”
宋廉青不知道為什麼,心頭猛然地痛了一下,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過陌生,讓他好想,好想將那個口是心非的女人狠狠地,然後讓她再也吐不出讓他會心痛的話來。
只是,剛浮起這樣的念頭,他又生生地忍了下來,看著她那蒼白的臉,虛弱的身子,自然而然地走到軟榻旁,側身坐下,“生病了,可有傳太醫來瞧瞧?”
“……”文韻詩彆扭地別開臉。
“生病了記得好好吃藥,好好照顧好自己。”
話音出口,宋廉青不自覺地蹙了蹙眉頭,這樣的話自然而然,可對於他來說卻好陌生,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柔軟的話來;可,可在看到文韻詩那蒼白的小臉時,他就是忍不住,身體的本能已經先於思想將話說了出來。
文韻詩頓時只覺得兩頰發燙,低著頭,眉宇微微顰蹙著,“宋公子,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我……”宋廉青咬著牙,可那句話卻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兒上,怎麼都說不出來。
“……”
好久,好久;軟榻旁邊的香爐上,嫋嫋香菸隨風消散,宋廉青卻仍舊漲紅了臉。
文韻詩那原本帶著期待的眼神漸漸地黯然,心也漸漸地冷了下去;原來自己還是在期待麼,可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呢,是啊……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期待他有朝一日會告訴自己,他喜歡的人是自己,愛的人是自己嗎?
呵呵,不過痴人說夢而已罷了。
文韻詩啊文韻詩,別想了。
感受到文韻詩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濃烈到好似要將人淹沒的哀傷,宋廉青頓時只覺得胸口某處又刺痛了一下,他抬起頭,拉著她的手,“韻詩,我……”
“我累了,宋公子,請吧。”文韻詩閉上眼,開口送客。
“累了,就好好休息。”宋廉青低著頭,輕輕地撫摸著掌中那柔若無骨的纖細小手,良久從喉間發出一聲輕柔而又滿足的喟嘆,“這次,換我等你,可好?”
“轟——”
只是剎那,文韻詩便覺得好似晴空霹靂有什麼東西自腦子裡突然炸開了一般,她猛然睜開眼瞧著坐在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