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的哀傷,不由得都緊緊地閉著嘴。
饒是已至盛夏,這院子卻仍舊是青松綠竹,芳草如茵,夾雜著無數不知名的花,景物秀麗。循聲望去那座簡陋的竹屋,石徑清幽,錯落雅緻。
循著石徑,洛傾雪的腳步卻並未停息,而是領著他們來到了後山的暗室之中;往內,不過數丈處;竟然是那散發著幽幽瑩光的千年寒玉床。
洛青雲瞳孔縮了縮,這寒玉難得,只形成於雪山底部;這麼大的一塊寒玉雕琢成玉床,哪怕是一個小角拿到外面都價值連城。
“我習武資質不佳,師父便尋了寒玉床給我。”洛傾雪壓低嗓音解釋著。
洛青雲微微頷首,洛傾寒也若有所思。
再往前幾丈,隱隱約約能瞧見那玉床上竟然躺著一名髮鬚皆白的老者,身著僧衣,雙目微闔,卻是面目慈祥,寶相莊嚴。
洛傾雪在玉床前面的蒲團上跪下,雙手搭在床邊,頭輕輕地枕在手臂上,側首就那麼靜靜地看著汝霖,拉著他的手,輕聲呢喃著,“師父,雪兒來看你了。”
“雪兒答應你的事情,終究是沒有做到呢,師父;您是不是很失望。”
眼淚吧唧一下流了出來,她嘴角卻是帶著淺淺的笑意,任由眼淚溼潤了面龐,她卻仍舊笑得嫣然,“師父,您說過雪兒笑著最美了,師父,師父。”
“妹妹。”洛傾寒眉宇微微顰蹙著。
與洛青雲一起,兩人跪在地上,朝著汝霖恭謹地三跪九叩;男兒膝下有黃金,可他們知曉,那個人值得;三跪九叩算什麼,跟妹妹的性命比起來,就算是要他們以命相搏,又有何不可。
洛傾雪抬手輕輕地替汝霖攏了攏身上的衣衫,“師父曾經說過要雪兒好好的過活,可偏偏有人不想要雪兒好,師父……雪兒殺人了,你是不是會很失望?”
玄門醫術流傳於世,為的是救死扶傷;她這個玄門第一百四十八代掌門,手上卻沾滿了鮮血。宋芊芊死的訊息,她昨夜就已經收到;她不殺伯仁,伯仁到底因她而死。對雲景疏太過了解,所以昨日在鎮北侯府主院,她甚至連看都沒再看宋芊芊一眼,也不過是個註定為他人作嫁衣裳的可憐蟲罷了。
“妹妹,大師他……會明白的。”
殺人,是為了自己不被人殺;洛傾雪做過不少借刀殺人的事情,很多時候,其實他都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有更簡單的方法,她卻不願意;非要這樣的迂迴;現在卻有些懂了;只是不想讓面前這位躺在玉床上的人失望罷。
洛傾雪卻好似未聞一般,只拉著汝霖的手,又哭又笑不斷地述說著近來發生的事情;高興的,悲傷的,有趣的……
“師父雪兒要離開了。”終於,喋喋不休的洛傾雪開口;瞧著汝霖仍舊那般眉目溫和的模樣,她嘴角微微揚著,“此去,雪兒手上必沾滿鮮血,師父,你會不會責怪雪兒?”
“妹妹。”洛傾寒蹲下身,從懷中取出錦帕,輕輕地替她擦拭著臉上的淚。
洛傾雪眷戀地看了汝霖一眼,閉上眼,深吸口氣,“我們離開吧。”
從九宮八卦陣中出來,清遠早已經等在那裡。
洛青雲和洛傾寒眼底飛快地閃過一道暗芒,這是自己妹妹的秘密,眼前這個人縱使是曾經對自己妹妹有恩的大師,那也……
“阿彌陀佛,洛施主,別來無恙。”感受到兩兄弟散發出來的不善,清遠仍舊心平氣和,只是看著洛傾雪微微頷首。
洛傾雪雙手合十,上身微微俯下身去,“阿彌陀佛,勞大師久等了。”
清遠卻是飛快地閃身避開,並不受禮,只淡淡地笑著,“不知洛施主可有閒暇?”
“大師可是有事?”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面帶不解。
“呵呵,我寺玄燈祖師請洛施主前往後山一敘。”說到玄燈,清遠那向來波瀾不驚的眸底竟然染上了些許喜悅的神色。
洛青雲頓時也有些愣怔,“傳說中的活佛玄燈大師?他竟然還活著。”
“玄燈祖師如今一百六十七歲高齡,佛主庇佑,祖師身體康健。”清遠大師微微頷首,竟像是要見到長輩的晚輩一般,很是興奮。
洛傾雪雖然詫異,她到這相國寺無數次,為什麼獨獨這次玄燈會請她;前世今生,她可都沒有聽過玄燈的名號,或許也是,自己前世忙著與雲景疏爭權奪位,今生又忙著復仇,到底還是自己太過執著痴纏了。
將華香安置在竹園,一行四人邊走邊說;一些關於洛傾雪的瑣碎之事,竟然也讓兩人如此津津有味,甚至連向來不善言語的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