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雅瞪大了眼:“我想幹嘛?我想這樣!”
她一腳踢在桌子的邊角,桌子受力不均,“哄——”的一聲倒在地上,書本、卷子“嘩啦啦啦”撒的到處都是。
凝視著地上的一片狼藉,
孟蕊雙手捏緊了拳頭,她死死地握住錄音筆,她看向何文雅,一字一句,清晰地說:
“你為什麼總是要欺負我,為什麼要踢翻我的桌子,為什麼?”
何文雅歡快地從隔壁桌子上跳下來,笑嘻嘻:“我樂意,可、以、嗎?”
孟蕊盯著她,就在何文雅以為眼前的人會一如往常默默地蹲下去,把書本都撿起來時候,孟蕊側頭,她用全班聽得到的聲音問:
“那你們呢,為什麼喜歡欺負我,為什麼看到她這樣對我漠不關心還覺得好笑?”
班級同學窸窸窣窣的,三言兩語,
“又不關我的事,你們倆的事情嗎,再說了,是你自己弱啊。”
“說明你有不對別人才欺負你嗎,看看你自己吧。”
“真是神經病。”
孟蕊深呼吸一口氣,如大家所願,她彎下了腰,小心翼翼地扶起桌子,整理掉在地上的書和卷子,這時,當所有人都以為看完好戲了,
“田蓉,你看到所有人霸凌我欺負我,自詡是我的朋友沒站在我身邊沒關係,連我的書掉在你的腳邊你也不願意撿,情願看著我走到你這裡,蹲下,撿起來,朋友?你真是侮辱了朋友這個詞。”
哀莫大於心死,她對田蓉的期望早就消失無蹤了。
田蓉這時彷彿才醒悟過來:“你瞎說什麼。”
然後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孟蕊沉默地將位置整理乾淨,她的耳朵裡聽到了更多嘲諷她、議論她的聲音,說她做小三、說她和男人有關係——
對女生來說最大的惡意就是拿x關係說事。
孟蕊嚥下心中的火焰,她不是一個人,她的背後有奶奶有媽媽有辛苦的爸爸有期待她的黃老師。
當天晚上,學校貼吧出現一個帖子。
發帖人自稱是內幕知情者,說高三三班有個女生行為不檢點,和外面的男人搞不清楚,然後日漸消瘦。
三三兩兩的人跟著回帖,這個人說是叫花朵的,另一個說是姓m的。
三人成虎。
何文雅拉下帖子裡的內容,樂不可支地編造回覆:“我知道她誒,平時班級同學都不喜歡她,因為性格特別古怪,長得肥胖如豬。”
瞬間這條帖子被頂了上去。
… …
孟蕊回到家,陳清正和陶麗麗討論今晚是不是可以煮個雞蛋,就見孟蕊神態不太自然,故作開心。
等晚飯結束,陳清走到孟蕊的房間,孟蕊從書包裡將錄音筆拿出來。
這是祖孫倆習慣的動作了。
陳清需要知道每天上課老師說了什麼,進度是什麼,來安排怎麼和小孟蕊一起復習。她開啟錄音筆,聽著聽著,突然看向了孟蕊。
孟蕊正在專心致志的做作業。
聽著耳機裡那些謾罵,陳清心裡的火就和燒開的開水似的,要掙破壺蓋。
她摸了摸孟蕊的腦袋,對小孫女說:“放心,有奶奶。”
剛才還一聲不吭的小姑娘,眼眶泛紅。
如果只是夢境的打擊,那實在是太簡單了,在現實中做了錯事不知悔改,一次又一次的以過分的手段欺凌同學,作為成年人,她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
陳清連夜寫了一封訴求信,附上相應的音訊連結,第二天,在家裡孫女上課去之後,塞到了學校保衛部的信箱裡。
主任、校長,陳清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樣的,但他們同意給條件讓孟蕊轉班,就該先向他們尋求幫助。
直接向警察報案,警察仍舊會因這是校內暴力轉回學校處理,除非是特大型別他們才會接手。
這樣,反而對學校不好。
對孟蕊也不好。
… …
何文雅時不時在做噩夢,而夢裡她都是個窮兇極惡的嘴臉,她被人誣陷有不正當的關係,學校裡的同學看她彷彿是個病毒,還是那種病毒,而她的朋友離她遠遠的,說她噁心。
每一次,她都以自殺才能醒過來。
更可怕的是,那種疼痛和絕望她感同身受。
何文雅不是個愛思考的人,但這次,她突然發現,每當她狠狠欺負了孟蕊,她就會做這個夢,而且無論她說孟蕊什麼,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