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韋爾臉氣的一片紅一片白,艾力宰相示意塔爾蘇斯公爵住口,塔爾蘇斯也就停了下來。
“大家都是同事,有話好好講,何必不愉快。”艾力宰相打圓場說。“是啊。”
剛才暗示要萊韋爾發言的烏季諾里也說:“萊韋爾大人不過是說了一種想法而已,何至於被攻擊啊。”
阿克希薩爾公爵想起了什麼似的說:“要怪就怪萊韋爾大人自己不識時務的打我們貴族的年金和領地的主意。不過我也想出一個方案,帝國這些年來礦材業、運輸業發展最為迅速,其中的利潤極其豐厚,我想可以從其中加徵額外的稅收彌補朝廷的財政虧空。”
副宰相烏季諾里反對說:“那些都是關係到國計民生,是國家的經濟命脈,不能輕易變動,一旦出了亂子,不但民心浮動,萬一造成帝國工商業經濟的衰退乃至崩潰,那你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哈哈哈哈,”阿克希薩爾公爵大笑幾聲說:“危言聳聽,什麼叫崩潰?只要我們帝國沒有天災,農田能產出糧食,大家都餓不死,什麼時候也崩潰不了,所以農業才是真正的國之根本。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副宰相大人好像是擁有一座鐵礦的一半股份、兩處木材場的所有權、還有一處銀礦的三十年經營權吧,難怪我的方案如此不討人喜歡。”
“剛才萊韋爾大人不是說,做出表卒,為國為民犧牲自我。”塔爾蘇斯公爵幫腔說:“副宰相大人為何不作出表率呢?”
瑪恩大臣暗皺眉頭,看來這次會議又是無果而終了,但是這個財政問題火燒眉毛,不能隨隨便便的往下拖拉。他內心裡雖然贊同自己這邊萊韋爾的意見,但是又怕被人誤會成當同伐異。人在朝廷,身不由己啊,尤其已經站到某一陣營的時候,發表個意見都要受一堆條條框框的牽制,但是不加入陣營派別,結果只能是哪邊都受排擠。“難道我們帝國朝廷的堂一派之爭真的根深柢固無可救藥了麼?”
瑪恩心裡悲歎道。
門閥派和經濟派互相指責爭吵的時候,桌子的另一邊,街書閣的三位年輕尚書沒有參加進來,他們更像是坐在一邊看戲。他們和另外六個人不同,他們背後沒龐大的既得利益階層需要他們維護,沒那麼多的千絲萬縷的其他聯絡。“吵吧吵吧。”尚書閣首席尚書瓦倫貝心裡說:“你們兩邊吵的越熱鬧越好。”
尚書閣的人是抱著蚌鶴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態處理問題的,這也是他們長時間來所一直奉行的方針。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周旋於兩大派之間,看起來是尚書閣的尚書們最明智的做法。
尚書科圖卡忽然插嘴說:“諸位大人不用爭了,我來說一個方案。依我看這次財政問題主要是帝國朝廷出現了鉅額的虧空,各省各郡並沒有多大問題,我們就伸手去向地方要錢好了,把各地財政收入的上繳比例提高一點,比如說原來上繳百分之五十收入的省份,就加到百分之六十,甚至百分之七十,這樣國庫不就又充實了。”
瑪恩立刻說:“這個並不是解決危機的方案,這僅僅是轉移危機的方案,把財政危機從朝廷轉移到了地方各省郡而已。這樣勢必造成各地政府對朝廷的不滿,就算我們對地方官的埋怨姑且忽略,但是這種做法肯定會損害地方的財政平衡,各地為了維持財政,必然會像我們一樣繼續把危機向下轉移,這是他們唯一的辦法,那麼最終受損害的就是帝國千百萬的民眾,難道我們要以失去民心為代價來解決問題嗎?”
宰相艾力侯爵說:“對於科圖卡尚書的方案,我沒意見。”
瑪恩還想說什麼,副宰相鳥季諾里搶先說:“我也同意。”瑪恩也只好閉住了嘴,烏季諾里的面子他不能不給。阿克希薩爾笑著對瑪恩說:“戰爭是皇帝陛下發動的,後果當然要由皇帝陛下的子民承擔,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瑪恩大人又何必多慮呢。”
瑪恩長歎一聲,“你們看著辦吧。”說罷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監國委員會難得如此高效率的作出了一項重大的決策,他們選擇了一項基本不損害任何一方利益的方案,在他們看來,今天的結果盡善盡美。但是這些身居高位的官僚們刻意的忽略了後果,在帝國這座金字塔的構成中,越往下面越是基礎,危機越向下轉移,越是危及到帝國的根基。不過監國大人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這些都是地方政府和民眾所應該接受的,如果真的有哪個地方不滿的聲音足以傳達到監國委員會諸位大人的耳朵裡,那頂多抓幾個地方官扣上貪汙暴斂的帽子頂罪就能以謝天下了。
第六章不祥的苗頭朝廷的號令很快就對全國形成了實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