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子。
荊天沉默了一下,旋即再次開口問道:“他是誰?”
血滴子頗有深意地望著荊天,良久之後忽然笑了笑,反問道:“你和他什麼關係?為什麼我覺得氣息有些熟悉?”
“他是不是叫一念?”荊天追問道。
血滴子點頭,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沒想到你還是他的傳人,果真是物以類聚!”
確定了心中的疑問,荊天的心卻沉了下去,如果對方曾經和一念見過面,以兩人之間的關係定然會發生一場大戰的,但是此時血滴子依舊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想到這裡,荊天的臉色便有些陰沉了。
“小輩,你不用這副模樣,他雖然打不過我,但是我也留不下他,若是我所料不差,他現在應該已經在仙界之中了吧……”說道仙界這兩個字的時候,荊天發現了血滴子臉上一閃而逝的追憶,只不過這個神情瞬間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深沉的冷漠。
荊天心念電轉,腦海之中瞬間便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想來血滴子如此說法,與一念的戰鬥恐怕並沒有太多的好處了。
忽然,血滴子興味索然地搖搖頭,給了荊天一個鄙視的眼神,陰陽怪氣地諷刺說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還是應該說你這小輩膽大包天,我不去外界找你們麻煩,你反倒不知死活地來送死,真是無知無畏啊!”
荊天並沒有理會血滴子,道不同不相為謀,就算是說再多也無法改變血滴子的想法,唯有自己去破壞對方的計劃了。
“前輩,這是什麼?”荊天指著那黑白色交替閃爍的巨大鼎爐,語氣頗為尊崇地問著。
血滴子見荊天態度轉變,不禁甚是自得,兩萬年未曾與人接觸,就算本來是個異常精明之人,也難免會在長時間的獨處之中變得越來越單純,所以血滴子雖然活了長久的歲月,但是真正論起與人相處的經驗,卻是連凡塵之中的少年也多有不如了。
“那是本門至寶天地銅爐,足有焚天煮海之龐大威能,實乃世間難得一見的奇珍異寶!小輩見識淺薄,豈能知曉?”血滴子笑吟吟地回答,但是後來卻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張臉立刻黑了下來,眼中更是如同要噴出火來。
荊天心中一突,早已經暗自準備好隨時將那龜殼祭出,否則一條小命斷無倖免之理。
過了很長時間,血滴子的臉色方才好了一些,冷冷地瞥了一眼荊天,眼中冷芒閃動,不鹹不淡地說道:“你讓我回憶起了不好的往事,我要將你靈魂反覆祭煉百年方才能解開心頭之恨!”
荊天暗呼不好,這廝實在是喜怒無常,當下再不遲疑,右手對著血滴子一指點出,頓時一道黑色光華將他籠罩在內,速度不可謂不快,饒是以血滴子的神通也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什麼東西?”血滴子一聲驚雷大喝,手中出現一把三尖叉,銀色的光華傾瀉而出,頃刻之間連續對著圍困自己的黑色光壁擊出百餘下,金鐵交擊聲響疊加一切,讓荊天雙耳嗡嗡作響,氣血為之翻湧。
光芒散去,只見一個黑色的巨大龜殼懸浮在半空,血滴子被困在其中,也不再作出任何掙扎和攻擊,正用足以殺人的目光死死盯著荊天,聲音冰冷地說:“小輩,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荊天脖子一縮,這話並非威脅,身負復仇神職的血滴子其實就可以稱作是一個復仇之神,既然已經將荊天當做仇人,那麼就算是天涯海角,橫跨洪荒宇宙,他也定然會不死不休的追殺荊天。
這種神仙,要記仇就記一輩子!
事已至此,容不得荊天再做猶豫,他將自身法力催動到了巔峰境界,丹田中金丹的雛形飛快旋轉,承接著蒼生鑑的銀灰色光華,讓荊天的力量不斷攀升,身上呈現出厚重蒼茫的氣息,宛如此刻正有無窮無盡的各種生靈同時向著他頂禮膜拜一般。
雖然荊天的實力未必強大,但是如此景象卻依舊讓血滴子目瞪口呆,發出一聲尖銳的咆哮,開始不斷念咒掐訣起來。
老龜交給荊天的這個龜殼是它的法力神通凝聚而成,類似於法寶一般的存在,既可以當做防禦法寶護住自身,同樣也可以當做攻擊法寶來困住敵人,只不過隨著使用時間越來越多,龜殼的威能便會逐漸降低,直至有一日耗盡能量化作虛無。
而在老龜的口中,這個時間大約在一年左右,若是無法在這段時間之內將對方的計劃破壞,那麼荊天必然難逃一死,而事實上,就算能夠完成這份艱鉅的任務,荊天也極有可能隕落而亡。
從始至終,荊天都未曾想過自身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