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就沉了下來,風颳得“呼呼”響。
雨還在下個不停,就像是沒有止境一樣。
墓園。
喬斯年很早就過來了,給每一座墓碑前都擺放了鮮花。
雨水打溼了花瓣,這些花兒成了墓園裡唯一的亮色,像孤獨的晚霞。
孟沉比喬斯年來得晚一些。
每年的清明節,他們一般都會一起過來,如果誰比較忙,那另外一個人也會過來。
漸漸兒,二十多年過去,已經形成默契。
紙灰飛揚,空氣中滲透著淒涼的氣息。
夜色將晚時,喬斯年和孟沉站在一處屋簷下,各自點了一支菸,看著天色逐漸變晚。
喬斯年身形單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冷峻、矜貴的容顏隱匿在暗沉的燈光下,猶如深邃的海底。
眸中的光澤一點點變動著,地上已經丟了不少菸蒂。
孟沉倚靠在門框邊,雙腿微微交疊,目光落在這一大片的墓碑上。
尤其是看到他父親的墓碑時,他的視線會格外多停留幾分鐘。
“孟沉,今晚上吃完齋飯,我可能不會在這兒守夜,明天再過來。”喬斯年低沉的嗓音混合著雨水聲,嘶啞而疲憊。
“好,我明白。”孟沉幾乎沒有猶豫,點點頭,“過去的事就過去了,隨風散了吧。帶有溫度的守候和陪伴,還是留給現世中的人,最好。”
往年,他們都會在清明節前一天就過來,輪流在墓園守一夜,直到第二天的清明節。
今年,喬斯年早上來得很早,他已經做好打算,晚上不守夜。
“天氣很冷,你也早點休息。”喬斯年看向孟沉。
“我知道,喬爺不用替我擔心。”孟沉打算留在這兒守一夜,“天氣預報說夜裡還有大雨,注意保暖。”
喬斯年頷首。
“喬爺,什麼時候去芝加哥?後天嗎?”孟沉和喬斯年簡簡單單聊著。
這幾天,喬斯年沒有再去喬氏,容錦承似乎也很忙,也沒去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