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這樣明明有空卻不留下的情況,還是頭一次。
“唐管家,我會留下來。”孟沉開口,“喬爺有點事。”
“好,好。”唐管家沒有再問。
她知道喬斯年一向說一不二,他不管做什麼決定,肯定有他的理由。
唐管家也沒有敢多問。
屋子外雨水連綿,而且這雨有加大的趨勢,不停地在下,空氣裡都是一層層氤氳的白霧。
“你們先下去。”喬斯年對唐管家和幾個傭人道。
“好。”
屋子裡,很快就只剩下喬斯年和孟沉。
兩人飯菜都不怎麼吃得下,喝了不少酒,臉上始終籠罩著陰鬱的暗沉。
喬斯年點了一支菸。
“喬爺,還恨向家人嗎?”孟沉問道。
“恨過很多年,不過我想,人就一輩子,總不能恨一輩子。起碼到了我這個年紀,也不該再一直裝著恨意。不然,等老了回顧一輩子,有什麼?恨嗎?”
孟沉點頭:“是,所以我也早就放下,更何況向少光已經死了,他做的孽都還了。”
孟沉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釋懷。
他也想勸著喬斯年釋懷。
不過他想,大概不用他勸,喬斯年這麼理性的人,不可能會被情緒佔據太長的時間。
正如喬斯年所說,回顧一生如果都被恨意佔據,那這輩子,再多的榮華富貴,有什麼意義?
“喬爺,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站在你這邊。不過,等把芝加哥的公司安定下來後,我可能要去倫敦。”孟沉道。
“你是該過去了。”喬斯年完全明白孟沉的意思,“有些人不會在原地等,等太久,人就不見了。”
孟沉何嘗不知道這樣的道理,他確實已經讓蕭紫等太久。
這些年,她過得並不幸福。
當年毅然決然離開倫敦,他是該有多薄情。
往後的日子,如果可以,他會用深情來換。
她不走,就好。
“喬爺,我真得挺懷念小時候在訓練場上的時光,那時候哪有這麼多枝枝蔓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