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下穿梭而過,紐約街道兩邊的綠樹都已經發芽,宛如新生。
二十分鐘後,程遇之的車停在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他駕輕就熟地按了電梯,上了六樓。
醫院住院部的環境很不錯,優雅僻靜,沒有噪音,樓道里充滿了消毒藥水的味道。
病房的門沒有關。
程遇之還沒有走進去就看到了喬斯年。
那個男人站在視窗看向窗外,身形修長而瘦削,病號服穿在他的身上寬寬鬆鬆。
喬斯年背對程遇之站著,手背上還貼著沒有撕掉的膠布,手臂露出的部分更是一個又一個針孔,腳上則是一雙隨性的拖鞋。
他高大的影子落在病房的地板上,煢煢孑立。
程遇之看不清喬斯年的表情,他下意識皺緊眉頭。
而喬斯年絲毫沒有意識到有人在身後,他一雙無神的眼睛看向遠方,眼底是說不盡的深沉,好像一望無際的海洋,深不見底。
這深邃中,還有幾分茫然。
茫茫然,不知歸途。
“咚咚。”程遇之輕咳一聲,敲了敲門。
喬斯年倒有幾分警覺,皺著眉頭轉過身來,刀削般的容顏上沒有什麼表情,只用目光看了程遇之一眼。
程遇之也看了看喬斯年——
躺在床上兩個多月,這個男人瘦了很多,那張原本就稜角分明的臉,此時更顯得清瘦。
四目相對,誰的眼底都沒有起波瀾,格外平靜。
“你醒了。”程遇之開口,“你睡了兩個多月,躺在醫院裡的時候還是冬天,新年剛過。現在已經是春天。”
“喬斯年,我不是醫生,治不好你的傷。你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就找你的主治醫師,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不需要給我打電話。”
喬斯年的長睫毛動了動,薄唇抿著,許久都沒有開口,只是看著程遇之。
病房裡的氣氛有幾分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