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有繁星、高樓、街道、人群,有盛世繁華,辦公室裡的鐘表“滴答”“滴答”地走,閒聽孤獨。
每一秒,都格外漫長,彷彿一個世紀之久。
整個樓層只有許深一個人。
他的眼底裝滿星光,只是心中空空蕩蕩。
越近深夜,樓層裡越是安靜,靜到許深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嗡嗡”,桌上的手機震動。
聲音格外刺耳。
許深轉過頭,看到那明亮的螢幕閃閃爍爍,走過去,接起。
“許先生,小少爺練琴回來了。”是玫瑰湖的馮管家,“您什麼時候回來?”
“我馬上回去。”
“好,知道了。”
“天天聽不聽話?”
“很聽話,沒有鬧,也沒有再逃學,一回來就去洗澡了。”
“嗯。”
沒有多說,許深掛上電話回家。
桌上依然是堆積如山的檔案,但許深更想回家。
以前不懂得跟小孩子相處,在美國的時候,他幾乎每天都在跟天天這個小傢伙對峙,他訓斥他,小傢伙不服氣,要麼鬧要麼哭。
後來,他被小傢伙磨得沒脾氣了,乾脆躲著,要麼出差要麼把天天丟給保姆、鄰居。
那時,真是一天也不想看到這個鬧騰的孩子。
許深下樓,司機將他送到玫瑰湖。
熟悉的燈火,熟悉的家。
只不過,鞋架上的女式拖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人穿。
他上樓時,天天已經洗漱好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童話書。
他低著頭,喜歡指著字一句一句讀,奶聲奶氣:“小狐狸吃不到葡萄,它就想……這個字不認得……高高的葡萄架……”
天天用筆圈起不認識的字。
小傢伙讀得斷斷續續,許深也不知道他在讀什麼,反正他是沒聽懂。
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許深輕輕走進來。
天天抬起頭,穿著一套淺藍色長袖繫帶睡衣的天天奶白奶白,粉妝玉琢:“爸爸回來了。”
“嗯。”許深坐在他身邊,“看什麼?”
“故事書。”
“我看看。”許深拿過他的書,“這麼多字不認得?”
“天天才上幼兒園哦。”天天辯解,不可以說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