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都出了一層汗。
自己心裡沒底,但他不能自亂陣腳,如果連他一個男人都自行慌亂,他該如何做出後面的決定?
二十分鐘後,黎晚趕到。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好從搶救室出來,他拿著一疊檔案:“許總,籤個字。”
“我兒子現在什麼情況?這是什麼?”
“只是普通的手術說明,天天小朋友目前還在昏迷之中。”
許深簽下字。
黎晚抓住醫生胳膊,眼神裡帶著乞求和哀憐:“醫生,求求你,救救天天,你一定要救救他。”
“我們肯定會盡力,這是我們的本分。”
說完,醫生拿著簽好字的檔案重新回搶救室。
四周,空蕩蕩。
黎晚絕望地坐在長椅上,把頭埋在膝蓋中,淚水流下。
她的天天……她可憐的天天……
許深走過來,黑色皮鞋出現在她的跟前,他依然是昨天的模樣,沒有來得及修理胡茬,眼神愈發憔悴。
“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天天。”
“許深,如果道歉有用,這世上就不會有罪過。如果這次天天出了意外,我不會放過你。”
“不可能!”許深斬釘截鐵,心裡頭卻很慌亂,“天天不會有事,不會有事的!前兩次重症他都能挺過來,這一次一定也可以!”
“他才五歲多……許深,他為什麼要經歷這麼多?他本來可以天真無邪像普通孩子一樣,他為什麼要經歷這些?”黎晚剋制住自己,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音,但她雙眼通紅,眼裡噙著淚。
她控制不住情緒。
“如果可以,我願意代替天天去承受這些,可是不能。”許深滿臉自責,“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天天,我的錯,我不會推卸。”
“許深,為什麼一個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犯錯呢?”黎晚看著他,眼底是悲涼,“因為你根本不在乎,你不在乎天天,你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