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子。
在他面前,天天始終不敢造次。
許深再一次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吃完東西,黎晚給天天講故事。
天天到底還是個小孩子,長時間看不見讓他很難過,難過地去扯眼睛上的紗布:“天天要出去玩,天天要出去玩,天天好難過,為什麼世界是黑色的……不是黑色的……明明不是……”
黎晚的心針扎一般。
許深何嘗不是。
兩人皆沉默了。
許深逃避地走出病房,他不敢再看到天天的樣子,小傢伙還這麼小。
這一切,不該由天天來承受。
為什麼懲罰不是加在他的身上?他願意替天天受過。
許深倚靠在牆壁上,修長的雙腿落寞地交疊,他平靜無神的目光冷漠地看著對面空空蕩蕩的白牆,眼中是一望無際的茫然。
周圍皆是空空蕩蕩。
這一天,許深哪裡也沒去,一直呆在醫院。
他往範醫生的辦公室跑了無數趟,甚至不停地給範醫生打電話。
到了下午四五點,範醫生終於以最快的速度給了許深答覆。
他領著許深來自己的辦公室,給許深泡了一杯茶。
許深坐在黑色簡約的沙發上,表情凝重,沒有喝茶,也沒有那個心情,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範醫生看:“有訊息了?”
“嗯,我的老師和同門師兄回覆了我,國內目前沒有精密的儀器和有效的手段來診治,需要把天天小朋友送到國外治療。那裡有最好的醫生,還有國內不曾引進的機器。如果國外也不能治療,那就沒有辦法了。”
範醫生言簡意賅,說得清清楚楚。
許深聽懂了。
只有一線生機。
“能不能治?”
“需要檢查後才能做決定,因為天天小朋友的情況比較複雜,他不是眼部疾病,而是藥物治療留下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