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失望了,因為電話裡傳來的是嘟嘟的接通聲,可是卻沒有人接聽,直到自動結束通話,傳來忙音,也沒有人接聽。
溫鬱不死心的按下重播鍵,結果,那頭傳來的已是甜美的關機聲。
幾十公里之外的某個地方,輪椅上的男人把玩著響個不停的手機,饒富興趣的斜著眼打量著綁在椅子上的人,“想不想知道這次是誰打電話給你的?”
被幫在椅子上的人瞳孔渙散,像是隻剩最後一口氣,根本沒有任何求生欲。
輪椅上的男人,輕然一笑,移動輪椅,很快就和椅子上的人以相同的角度,對視而上,眉眼處是道不盡的風華,唇角的笑意卻是邪魅陰鷙,他把手機在那人面前晃了晃,“這次的電話是溫鬱打來的。”
椅子上的人終於有了反應,瞳孔慢慢的一點點的回縮,渾濁無神的眼睛狠狠瞪著眼前人,真想把他碎屍萬段的樣子。
“想殺我?”輪椅上的人笑了起來,驀地,斂起笑,陰測測地說:“溫葉清既然你這麼想殺我,那就好好的吃飯。”
溫葉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無聲反抗著,輪椅上的人拍了拍他的臉頰,“你不吃也沒關係。”
他一個擊掌,有人走了進來,那人走到輪椅人的身邊,恭恭敬敬的喊了聲,“風少。”
被人稱為風少的人,一個眼神,那人心領神會,轉身準備了一會兒,一個抽滿了營養液的針管,已經扎進溫葉清的靜脈裡。
注入完營養液,溫葉清忽然暴躁起來,把椅子搖的很厲害,似乎一心想撞上什麼東西尋死。
輪椅上的人朝站在邊上的黑衣人一個眼神,那人很快心領神會,於是,下一刻,溫葉清又被注入進了鎮定劑。
他很快安靜下來,頭靠在椅子後背上睡著了。
黑衣人知道自己不應該多問什麼,可是,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風少……”膽怯之下,只是喊了那人一聲,就沒有說下去。
輪椅上的人難得心情不錯的樣子,“想說什麼就說吧。”
“風少,反正外面都知道溫葉清死了,為什麼還把他留在這裡,萬一……”
他是想說,萬一被人發現了,又或者說陸明銳起了異心,洩露出去一點,那麼主人的計劃就全部要泡湯了,再說了,父債子償,溫錦鴻欠主人的,既然他已經死了,本來就應該由溫葉清來還。
輪椅上的人用眼風,斜睨了他一眼,良久都沒開口說話,這樣長時間放在自己身上,帶著琢磨研判的目光,讓黑衣人不禁膽戰心驚。
輪椅上的人就這樣看著自己的屬下,過了好久,才說:“留著他,是因為我怕……”
他沒有說下去,只長長吁口氣,並沒有接著說下去,對黑衣人一揮手,“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看他的臉色很倦怠,什麼也沒說,就退了出去。
密室裡,輪椅上的人,開啟了手邊的檯燈,微弱的光,並不能驅走四周的黑暗。
這樣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就是他曾經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從記事起,他就生活在這裡,不分白天黑夜,除了有人送飯的時候,他會看到人,平常都是寂靜的可怕詭異。
把他關在這裡的人,讓他喊他爺爺,他表現的一直很懂事,因為只有當他非常聽話時,才有可能離開這件密室那麼一會兒工夫。
一直都自由的人,根本沒有辦法想象長時間被人關在一個地方的人,對自由,對外面新鮮空氣的渴望。
他記得很清楚,那天他也很聽話,那個姓溫的老頭子一高興,放口讓他去花園裡曬太陽。
那天的天氣很好,風和日麗,空氣裡漾著陣陣花香,花園裡的人工湖在太陽光的反射下發出瀲灩的光芒。
他貪婪的呼吸著空氣裡的花香,貪婪的很想永遠都能看到太陽,這時,他聽到一陣清脆的,宛如銀鈴般的笑聲,他眯著眼看去,看到了一個小女孩,正在花園裡玩耍。
那個女孩一抬頭,也看到了他,愣了下,就笑著跑到他身邊。
他本能地,就不想讓其他的人,看到他的樣子,轉動輪椅,飛快朝前走去,衣袖卻被人拉住,“哥哥,你長的真好看。”
他側過臉,看到一個蘋果臉,卻稍微瘦了點的女孩,“你是誰?”
這是他自懂事以來,除了姓溫的那個老頭子,第一個和他說話的人,而且是毫無任何惡意的人。
女孩甜甜笑了,“哥哥,我叫溫鬱。”
這是他自懂事以來,最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