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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只有用最土,最笨的方法來精煉。先將精神力消耗一空,待精神力恢復如初之時,便會比以前增進一些。
絲絲白氣自他頭頂上嫋嫋騰騰地盤旋,他的額角已然涔出了汗珠。
消耗精神力,就如一個普通人消耗自己的體力。起初也許並不覺得什麼,但消耗得愈多,愈會感到痛苦。正如一個人跑步,跑到十分累的時候,難以支撐的感覺便會油然而生。事實上,在他倒地時,他的體力並未如他想象中的消耗乾淨。
精神力也同樣如此,想把它真正的消耗一空,必定需要非人般的強大意志力。
“呼……”楊天行忽然深吸一口氣,然後輕輕吐出。頭頂上的白氣終於在氤氳中漸漸消散,睜開眼睛,他蒼白的面容開始漸漸恢復紅潤,眼睛中那黯淡的光芒,亦隨之而璀璨起來。
攝魂波
這個方法雖然土,但效果卻是顯而易見的。如今的他,已能感受到大腦松果體之中,所蘊藏的那股奇異能量,要比以前更濃厚,更精純了許多。
正當他打算再輪迴一次的時候,忽然一道若有若無的尖銳之聲傳來。這聲音猶如鐵哨急吹,彷彿離得很遠很遠。只是片刻之後,這聲音已轉而淒厲,上衝霄漢,猶如那鐵哨就貼在自己耳朵邊急吹一般,耳膜一陣刺痛。
楊天行微微一凜:“這是什麼聲音?”他凝神靜聽,卻發現這聲音悠揚綿遠,似乎發出這聲音的物體能量源源不斷,永不會枯竭。
這聲音每天晚上都會響起,只要封仙鎮的人,沒有不知道的。
但楊天行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從來也沒有人給他介紹過封仙鎮,更沒有人給他講述這奇異聲音的來歷。
楊天行走下床,走到窗戶邊,透過窗縫,往外面看去。外面漆黑一團,沒有任何光源,更沒有任何人聲。似乎所有人都對這聲音習以為常,不以為意,又似乎別人根本就未聽到有什麼聲音。
楊天行心頭古怪,暗自皺眉。難道這聲音當真只有自己一個人聽到?他披上外衣,開啟房門,悄悄地走了出去。
客棧裡的夥計與住宿的客人都早已睡著了,或者正在修煉,竟沒有一個人如楊天行一般對這個聲音的來歷充滿好奇。若非楊天行的五行感知之中,能夠感覺到這些人的生命波動,他甚至以為這些人都已被人暗殺了。
客棧下面的大門早已關了,楊天行順著走廊,繞到後面的院子。腳下一踩,身形已如一葉敗絮,輕飄飄地躍出了院子。
終年深鎖在大峽谷千米高空的濃霧,已經隨著夜幕的降臨而瀰漫在整個封仙鎮上。若非四面八方不時的吹來陰森森的冷風,楊天行甚至要以為封仙鎮已整個飛起來,飛在雲層之中了。
霧氣在翻滾著,風吹落葉的沙沙聲,讓這片悽寂的小鎮充滿著令人驚悚的靜謐。似乎這裡已不是一個住滿火熱生命的城鎮,而是一個深藏在迷霧中,被蒼涼侵蝕的古墓。
楊天行一個人,緩緩地走在迷霧中的中央大街上。他的腳踏在青石板上蓄積的水窪裡,時而發出噠噠的聲音。整個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了,四周只有迷霧,迷霧……
那淒厲而悠緩的聲音仍舊在急促地響著,給人以渾身驚悚顫慄之感。很難想象,這樣高頻急促的聲音,卻一直毫無波動的響著,絕不是普通生物所能做到的。
封仙鎮的城門已經緊緊關閉了,連守夜的人都沒有。只有一盞淺綠色的晶燈,在城牆角樓的頂簷上無精打采地亮著。這是訊號燈,據說是數千年前,一位很厲害的鍊金術士設下的,白天燈就熄滅了,每到晚上,它就會亮起來。
據說,不管什麼樣的靈體,一看到這盞晶燈,都會情不自禁地遠遠避開。這座封仙鎮固然四處陰森鬼氣,卻一直安然存在了數百年之久。否則,飄在城外的那些靈體一旦來到城鎮裡,城裡就徹底亂套了。
那座晶燈在迷霧中飄搖著,成了慘綠色,遠遠望去,像一朵鬼火在悠悠而來,吞噬著一切試圖跨越雷池者的不幸者的生命。
楊天行此刻,就站在角樓頂上。他的臉被燈光映得一片慘碧,光線扭曲下,他的肌肉彷彿都扭曲了。但是此刻,他的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隱約的五彩色光芒,讓他那雙明亮的眼睛更加燦爛,似乎可以洞悉這個世間的一切。
大峽谷蜿蜒著,像一條巨蟒,深入無邊的黑暗中。就在這樣的黑暗中,城門下,竟然站滿了人。
這些人的臉色都是青色的,雙目凸出,有的七竅還流著血,更有甚者,還有些無頭人挺立在那裡,手中卻抱著自己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