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子瑛特意交待給他留了瓜。他在風家六年,風子瑛一貫是把他當作子侄看的。
蘇縝困難地咧了咧嘴,“小師妹,在準備嫁妝?”
初晨害羞的笑了笑,表示預設,“大師兄,你坐,不要老站著啊。”
蘇縝滿眼都是那些花花綠綠的顏色,攪得他心亂如麻。他的小師妹真的要嫁人了,儘管一早他就知道這個事實,但從來也沒有這一刻這樣來得真實。
“大師兄?你怎麼了?”初晨抬眼看去,落入眼的就是蘇縝嚴肅沉默的表情。
蘇縝深吸了一口氣,正色道:“小師妹,我問你一句話,你要老老實實地回答我。”
“你問。”在初晨心中,蘇縝就是她最信任最親近的長兄。他斷然不會捉弄她,斷然不會害她,這樣嚴肅的神情,必然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出去這一趟,聽說了一些事情,不知當不當得真?你老老實實地告訴師兄,你這毒是怎麼中的?”
初晨手中的針戳破了指頭,一顆鮮紅的血珠冒了出來,在雪白的指頭上顯得觸目驚心。她不動聲色的握住一塊白絹,掩去血跡。“師兄為什麼突然會問這個?可是聽說了什麼?”她的事情,沒有必要將師兄扯進來,先看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再酌情回答他罷了。
蘇縝眼裡的風暴迅速積聚,沉默了一會,咬著牙說:“我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那樣的人,為什麼你要答應嫁給他?他們父子害得你還不夠嗎?你欠他們的早就還完了,父母不將子女當作子女,子女也不必將他們當作父母!只要你說一聲,我就帶你走!天下之大,自會有我們的容身之處。我現在不比從前了,我有很多錢,可以讓你過好日子,可以帶你去很多地方,你要是不喜歡在蘭若,就是去北岐、或是海瀾,或者更遠的地方,都是可以的。”
蘇縝變了,蘇縝沒有父母,但他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對父母的渴望和幻想,現在看來,他似乎對他的父母夾雜著那麼一股強烈的怨恨。這六年多,他經歷了什麼?但初晨不打算問他,蘇縝不願意說的事情,怎麼問也是問不出來的。
初晨淡淡的笑著,拍拍身旁的凳子,“大師兄,你坐下。聽我跟你說。”
初晨斟字酌句:“大師兄既然已經知道這事的前前後後了,我也不多說了。關於我家裡的事情,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是你也不必擔心,以後我不會再這麼傻了。至於那個人,想來師兄也知道,給我服了那奇藥的就是他。他不見得就像外面傳的那樣。我——”
“你想嫁給他,是不是?”蘇縝哀傷的望著初晨。
初晨不置可否,但在蘇縝看來,就是預設。他的小師妹,從小想嫁的就是皇子啊,他怎麼忘了?
初晨哪裡又知道蘇縝的想法,一門心思的就是不想讓蘇縝陷入這個深不見底的泥潭,她不認為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還有轉圜的餘地。她乾乾脆脆地回答:“是!”
“他不是你的良配!”蘇縝一下子火了,將手裡的茶盅重重地頓在桌上,金黃的茶水濺出來,染黃了雪白的絲綢。初晨手忙腳亂地收桌上的繡品,沒有看見蘇縝眼裡的痛苦。
春意聞聲從外面進來,擔憂的望著二人,初晨把手裡的繡品塞給她,示意她出去。如果她不趁這個時候跟蘇縝說清楚了,誰知道她這個大師兄又會跑出去做什麼?會去惹多大的麻煩?蘇縝,從來就不是一個老實的人。
他從小跟著師父住在她家,從來沒有寄人籬下的畏縮和看人眼色的習慣。除了對她,從來不曾曲意討好過誰,也不曾仗勢欺負過任何一個下人。他平淡從容的對待身邊的一切目光,隨意如風,不管是誰,他總是能風趣幽默地侃上那麼一兩句。要是有人過分了,他也必然會用最合適的方法討回來。大宅子裡的人,向來會跟紅踩白,但恰恰就是他這個會經常跑到廚房去熬粥的外人,比初晨和初陽這個正經的小姐公子更受歡迎。
在師父病情穩定的時候,蘇縝會神秘的消失一段時間,然後又衣著光鮮的帶著一大堆禮物回來向初晨獻寶。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他到底去幹了些什麼,唯一可以約束他的師父,對此卻總是睜隻眼閉隻眼。初晨追著問他的時候,他總是拽拽的說:“呆煩了,出去找幾個朋友玩玩,被他們留著玩了幾天。看,這件錦袍和你的這些東西都是他們送的。”一時弄得初晨羨慕無比,對他崇拜無比。家裡的叔叔哥哥們,像大師兄這個年紀,只會伸手向家裡要錢,哪裡會像他那樣瀟灑自如。
蘇縝知道的怪人怪事向來很多,不管是別人知道的或是不知道的,他總有一套說辭。關於那噬